見我似被震住了,她笑道:「醒醒吧我的妹妹,能坐太子之位的人,怎麼可能是良善之輩。」
「不,我不信祁景懌會因為一份虛無縹緲的寶藏,而罔顧那麼多百姓的生死。」
「呵,那我們用事實說話吧。」
長姐突然襲來,一記手刀將我敲暈,我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16
長姐打暈我之后,在手下人的接應下,一路策馬向邊境去。
她說,如今藏寶圖已經獻于大晉,只要帶走我,藏寶圖就不會完整。
為了避開找我的人馬,長姐帶著我一路隱藏蹤跡,磕磕絆絆過了半月,才走到了邊境的一個小村落。
村子里已經沒有人了,到處散落著東西,還有很多尚未腐爛的瓜果,想必這里的村民走了沒多久,且十分匆忙,怕是突然逃難的。
「總是百姓在無辜受難……」
長姐嘆了口氣,找了一處還算整齊的房屋休整。
她默默地啃著干糧,對我說道:「翻過前面那座山頭,就是西陵軍的駐地了,到了那兒見到你姐夫,我們就安全了。」
我對長姐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舉止優雅,才貌雙全的「西陵第一美人」上,以為她在父王母后的寵愛下長大,必定文文弱弱、十分嬌氣,吃不了太多苦。
但是這一路走得艱難,都是她在帶著我,從未聽她抱怨過一句。
我才發現,我一直都因為幼年被父母放棄,而輕視了這個孿生姐姐。
「長姐。」
我斟酌著開口:「我想,這次的匪亂,會不會有第三方勢力在從中挑撥?表面針對百姓,實際是要瓦解西陵和大晉的關系,也好坐收漁翁之利。」
長姐嗤笑一聲:「這麼急著為你那位太子開脫麼?也不知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
「頑固。」我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噤聲。有人來了。」
17
我們快速熄滅燭火,躲進屋內的柜子里。
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四處翻找東西的聲音。
很大的可能,是那群山匪。
透過虛掩的柜門,我看到約莫有十來個山匪,大部分人朝著村頭的方向去了,留下兩個人在我們附近查看。
長姐自己解下腰間的佩劍,緊緊握住劍柄。
她壓低聲音,遞給我一把匕首,囑咐道:「一會兒我想辦法引開他們,你保護好自己。」
眼看那兩個人就要搜到我們這間屋子了,我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牢牢將匕首抓在手里,隨時做好了跟他們拼命的準備。
「不好,有官兵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那兩個山匪聽見聲音,迅速跟同伙匯合到了一起。
不一會兒,響起了整齊的馬蹄聲,一隊訓練有素的兵士舉著火把跑了過來。
來的是西陵軍,領頭的正是長姐的夫婿衛乘風。
看到衛乘風的那刻,長姐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我抓了抓她的袖子,她回我一個安心的笑。
我們姐妹倆,也算同生共死了一次。
衛乘風很快將那些山匪一網打盡,長姐領著我向他們跑去。
「衛郞!」
「昭華!」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許是想到有我在,又快速分開了。
衛乘風看到長姐身后的我,卻是有些欲言又止。
「姐夫有話同我說?」
「二公主……罷了,你們隨我走吧。」
看他這副嚴肅的神情,我心里猛地一跳,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18
去駐地的路上,衛乘風告訴我們,山匪是蒼梧國的士兵假扮的。
嚴寒的天氣讓蒼梧國遭了大災,他們起初只是想打劫邊境的百姓,后來不知從哪里聽來了古吳國寶藏的事情,才有了挑撥離間之計。
他們在劫掠西陵百姓時,故意留下大晉制的兵器,而劫掠大晉百姓時,又假裝是西陵國做的。
「好在大晉太子很快識破了蒼梧的詭計,第一時間與我聯系,現在兩邊的人馬都駐扎在五里外。」
「姐夫,祁景懌是不是出事了?」
我沒忍住,開口問道。
衛乘風嘆了一口氣,似有些自責:「太子他,中了毒。
「怪我過于冒進了,幾天前在追擊敵人之時追得太深,差點中了計,若不是太子殿下相救,恐怕衛某人早已不在人世了。我們這次帶的軍醫只擅長外傷,開了藥暫時壓制毒性,但是尚未想出解毒之法。」
我滿腦子只有「祁景懌中毒了」六個字,恨不得立刻插了翅膀飛到他身邊。
到了駐地,我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徑直跑向祁景懌的營帳。
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喝藥,臉色不是特別好,左手手臂被繃帶扎起,與我印象中意氣風發的模樣相去甚遠。
「珮珮,你怎麼來了?」
我走到他床邊坐下,不由分說抓起他的手。
脈象虛浮無力,脈沉而澀,血行不暢,是中毒頗深之狀。
正要解開繃帶查看他的傷勢,他卻制止了我:「此地危險,你不該來的,我命人送你回京。」
「你還要再舍棄我一次麼。」
「我……」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祁景懌看我態度堅決,不再說要送走我的話。
我細細察看起來,他左臂的傷口深可見骨,還泛著絲絲黑氣,認真嗅了一下,隱約中竟透出一股草木之香。
我在師傅的草廬中見過一本《毒經》,上面對金膽草的描述與祁景懌的中毒之狀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