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女友回來的那晚。
他心神不寧得連一壺水都沒燒開。
他的朋友狂轟濫炸讓他編個理由出去見她。
所有人都在瞞著我幫著他們復合。
1
我一直覺得大數據比人們想象中的更聰明、更狡猾。
所以我才會在一個陌生賬號那里看到「你可能認識的人」的標識。
好奇心驅使我點進去查看。
陌生的賬號,陌生的名字,里面出現的陌生的美女。
可我依舊在最新的一個視頻下面看到了一些我不該看到的東西。
那是一個走走停停的視頻,美女配字:【明天見。】
我看到陳寄北的朋友胡羅官的留言:
【孟聞雁歡迎回來。明天我帶陳寄北去見你。】
你看我就是這麼聰明,輕而易舉地從寥寥數字里面分析出孟聞雁是陳寄北的前女友。
這也許正是大數據狡猾的地方。
故意把藏在暗地里的污糟以一種出其不意的方式推送到你面前。
打你個措手不及,看你驚慌失措痛哭流涕。
我和陳寄北在一起的時候默契地不提起過去的事。
我也不執著于過往更享受當下。
所以對孟聞雁這個名字我是陌生的。
只是我不懂,他朋友光明正大地要把陳寄北帶去見孟聞雁的原因是什麼?
2
陳寄北給我打過來電話告訴我,給我買了我愛吃的點心,讓我先別吃家里的零食把肚子留一留。
鬼使神差地我問他:「陳寄北,你明天有安排嗎?」
他說:「有呀。」
我心臟忽然疼了一下,大數據想要看的我的難堪終于開始顯露了。
他接著又說:「明天陪你在家里追劇,怎麼,你是有其他安排嗎?」
那種窒息感慢慢地消散,我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
他聽到我急促的呼吸聲焦急地問我:「若錦,你怎麼了?」
我放松下來以后開始笑:「沒事,明天你也記得買一份點心回來,咱們一邊追劇一邊吃。」
陳寄北回來以后我悄無聲息地觀察了他一會。
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就像我在孟聞雁的視頻里翻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有關陳寄北的蛛絲馬跡。
就好像那場讓我心有余悸的見面安排不過是胡羅官的自作主張而已。
陳寄北把一塊蛋糕放在我嘴里,擦了擦我的嘴角問我:「怎麼了這是,都不知道嚼一嚼?」
我的失神表現得太過于明顯,所以我遠離廚房,坐在沙發那里等著陳寄北做好飯。
我還沒做好失去陳寄北的準備。
尤其以這樣一種被橫刀奪愛的手段。
3
飯桌上也沒能安靜地吃完一頓飯。
吃飯中途,陳寄北收到胡羅官的電話。
說了什麼我不知道,我能猜想的不過是告訴陳寄北孟聞雁要回來了。
我緊緊追著陳寄北的表情看。
他只是云淡風輕地說了句:「我知道了。」
然后用手指著免提那里特別小聲地問我:「你要不要聽聽?」
我又覺得他光明坦蕩到我之前的揣測是我小心眼了。
所以我搖了搖頭,收回了緊盯著他的視線。
他的電話也沒有立刻掛斷,陳寄北的聲音開得很小。
胡羅官的聲音我聽不真切,又怕把監視表現得太過于明顯,只能埋頭干飯。
陳寄北的回復也很簡練,一直用我知道了來回答。
以至于我根本猜想不出他們之間到底談了什麼?
到底有沒有談到孟聞雁?
孟聞雁回來,陳寄北到底去不去?
4
收拾屋子的時候陳寄北的手機振動了好幾次。
我們沒有查看對方消息的習慣,所以我只是提醒陳寄北有消息進來。
他說放著別管,忙完再看。
所以我也就沒再提醒他。
手機振動的頻率有些高,嗡嗡的,讓人聽著頭疼。
我喊了陳寄北的名字,他拿起手機摁了靜音放進兜里。
他問我:「若錦,你喝點什麼?」
然后倒了水打算遞給我的時候又連連向我道歉。
「水沒燒開,你再等等。」
他手忙腳亂地在廚房里收拾。
刷鍋、掃地、燒水的活都堆在了一起。
我說要幫忙,他又把我推出來。
「你手指碰不得洗潔精,你趕緊出去看電視去吧。」
一切如常,他表現的愛我也依舊如初。
只是那壺忘記燒開的涼水讓我感覺陳寄北開始離我越來越遠了。
5
胡羅官的電話打到了我這里。
他開口就喊我的名字:
「林若錦,我這邊有點事你讓陳寄北過來一趟。」
以前的時候胡羅官總是笑著喊我嫂子。
如今連名帶姓地喊我,聽起來客客氣氣的,像是在和我保持距離。
我調小了手機音量,退出通話界面,又去查看了孟聞雁的視頻。
我當時忽略了那條視頻的發布日期。
她說明天見已經是昨天的事了。
我猜胡羅官已經接到孟聞雁了。
我扭頭去看陳寄北,他依舊在廚房忙碌著。
二十分鐘過去了,那壺水依舊沒燒開。
我走進廚房摁了燒水的按鈕,然后把電話遞給陳寄北。
「胡羅官找你的。」
胡羅官狂轟濫炸都沒能說服陳寄北出去見他。
我自然也不能替他做決定。
我不知道胡羅官說的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