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把電推子拍到周嘉樹課桌上:「少廢話,我今天要把你剃成光頭。」我給了白老師一個眼神,「白老師,上。」
于是白老師把抹布卡在周嘉樹的領子后,用家傳手藝給他推了個光頭。
周嘉樹想掙扎:「老云,你!」
「周嘉樹,這就是我附加的條件。」
哼,我倒要看看他離了那頭黃毛還能不能過。
放學后,我看見周嘉樹頂著光頭,在花臺后鬼鬼祟祟。
「周嘉樹,你干嘛呢?」
「噓——」他做了個噓的動作,「別吵吵,不然被兄弟們看見了,會笑話我的。」
順著他的目光,果然,有幾個掃帚頭站在校門口吃烤腸。
「喂,周嘉樹,我給你商量個事兒唄。」
「放。」
我給了他一個爆栗:「尊重老師!尊重老師!」
他捂著受傷的光腦殼:「說。」
「市里有一場編程比賽,我可以推薦你去參加。」
他眼睛瞬間亮了,然后又暗了下去:「推薦我的條件是?」
「期中考試,你必須進步一百名。」
「切,強人所難。但不管怎樣,還是謝了啊,老妖婆。」
周嘉樹成績倒數,進步空間很大,進步一百名其實并不難。
況且他有編程天賦,而且書中他因為缺錢,給人做違法爬蟲軟件,坐了幾年牢。
我不想讓他這樣。
「云老師,周嘉樹已經是被所有老師放棄的學生了。」白老師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旁邊,說道。
「我不會放棄他,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白老師愣了愣,一時無言。
第二天升旗儀式。
學生隊伍里居然有幾個掃帚頭!
我嚇了一跳:「白老師,這幾個掃帚頭怎麼在這里?」
「云老師,我覺得你說得對,我們不應該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所以我把他們全勸回來了。」
6
為了參加編程比賽,周嘉樹學習格外認真。
就連他最喜歡的籃球也不打了。
期中考試,他居然進步了兩百名!
我喜滋滋給他填比賽推薦表時,辦公室老師開始討論起他來了。
「這周嘉樹一下進步這麼多,不會是抄的吧?」
「把不會倆字兒去掉。」
「還用懷疑麼,肯定是抄的啊。」
「就他那德性,能考這麼好才怪了。」
我啪地把筆拍到桌上,噌地站起來:「證據呢?各位老師,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周嘉樹是我的學生,我知道他的為人,你們不信他,我信他!」
我話音剛落,就看見周嘉樹不知何時站在了辦公室門口。
他說:「喂,謝了啊,老妖婆。」
期中全校總結大會,也是公布編程參賽名單的日子。
周嘉樹站在隊列中,期待地看著校長一個個宣布參賽者。
「張以沉,孫耀,王志強,李圓圓……好,最后一位。」
周嘉樹屏住了呼吸,既期待又緊張。
「趙一洋。」Ⴘz
他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ყʐ
校長還在臺上說:「希望以上同學認真做好準備,為我校爭光。」
「我反對!」我大吼,來到臺上,「憑什麼沒有周嘉樹!」
校長反問我:「憑什麼要有他?」
「憑他進步了兩百名,憑每個班都有一個名額,我推薦了他!」
「我是要為學校爭光的學生,不是給學校出丑的該溜子!」
此言一出,人群發出一陣爆笑。
周嘉樹面無表情站在那里。
忽然,人群中傳出白老師的聲音:「我也反對!」
校長生氣地放大了聲音:「反對無效!無效,通通無效!」
大會散場,周嘉樹路過我旁邊:「雖然但是,謝了啊,老妖婆。
」
看得出來他的失落。
我忽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來到隔壁十三中。
十三中是全市最差的中學,每年能考上一個本科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在校門口每天蹲點,終于蹲到了十三中校長。
他正在講電話:「參賽名單只有這幾個人了,沒了,真沒了!不夠我也沒法啊,我求著學生參加,他們都不肯的。那再寬限幾天,我想想辦法。」
掛斷電話后,我立即攔住他:「校長,我給你一個人。」
7
當周嘉樹出現在十三中隊列時,大家都差點驚掉下巴。
校長氣得直跺腳:「云老師,你在干什麼!」
「沒干什麼,我只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許央央看見周嘉樹,直接把加油牌改成了「十三中,加油!」
方期也從「一中,加油!」改口大喊「十三中,加油!」
慢慢地,我班全班學生異口同聲,齊聲大喊:「十三中,加油!十三中,加油!」
校長不屑道:「哼,等著吧,他第一輪就得淘汰。」
比賽如火如荼進行著。
校長眼睜睜看著周嘉樹帶領十三中,從第一輪一路披巾斬棘,撐到了決賽。
最后一輪十三中正好對上了我們一中。
校長擦了擦額角的汗。
大家已經開始討論了。
「十三中啥時候這麼厲害了?」
「一中已經蟬聯好幾屆冠軍了,十三中比不過吧?」
「比不過?你沒看見那個光頭大神嗎?一個頂好幾個了。」
「不過他長這麼帥,干嘛要剃光頭。」
觀眾席熱烈討論著究竟是誰會贏,就連主持人都緊張了。
誰也不知道周嘉樹的實力究竟到什麼程度了,畢竟前面幾個項目,他都跟玩兒似的。
終于在萬眾期待中,決賽開始。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4 個小時的比賽,十三中一個小時就完成了!
更可怕的是,周嘉樹還順便設計了一款小游戲,而一中就算超時了也沒能完成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