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私下里還信誓旦旦她如何一邊做岷山王的寵妾,一邊暗中派人給軍中的皇帝寫信,大訴傾慕之情。
這些編排難說其中沒有北燕派在推波助瀾,以此抹黑皇后的形象。
但沒有官方有力的文字,這些事終究只是茶余飯后百姓口中的香/艷佚聞,與話本子差不多,有人信有人不信,傳來傳去不過圖個樂子。
所以今日的青云樓下,比起尊貴的皇帝,人們心中更想看的其實是傳說中的皇后娘娘,看她是否有那樣迷惑人心的美麗。
時辰一到,渭神燈樓層層亮起,隨后數朵煙花也沖天而上,在幽深天幕上炸出點點金色星芒。
民眾隨之激動地歡呼起來,此時,帝后登上了青云樓。
比起蕭錚的墨色袞服,云舟的皇后裝扮顏色上更為耀眼。
皇后的禮服乃是禮部盡心設計,將魏后與北燕大妃所穿的兩種制式進行了融合。
保留了仙袂飄舉的大袖和披帛,同時也將北燕喜鑲珠玉的特點融合,在衣裳的領口,鑲邊,腰帶處施滿璀璨的珍珠寶石,流光溢彩,貴重異常。
樓下眾人抬頭仰望。
對面臨芳齋里的夫人小姐們,在皇后出現后也都打起了簾子,仔細瞧著這位皇后娘娘,到底如何出眾。
云舟站在青云樓上,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面上不表,心中難免緊張。
此時微涼的手被人握住。
蕭錚朝她笑了笑。
因有一定距離,眾人其實看不太清皇后容貌,能看見的只是華貴無倫的衣飾和冠冕,那盛裝下的一張小臉,模糊看著是個美人,但看不分明。
“皇后娘娘儀態萬方,你看她耳旁的垂珠,動都不動,多麼端謹。”有人這樣說。
“可惜看不清美人面目,或許長只是清秀罷了。”也有人這樣說。
直到蕭錚執著皇后的手,扶在欄桿上不松開。
眾人又議論起來。
“瞧,陛下手都不愿意松開。”
“皇后娘娘當真是得盛寵,陛下寵愛成這樣,怎麼可能只是清秀?必得是個絕色啊!”
這些話都是竊竊私語,但高處的云舟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
皇后是帝王的裝點,皇后的美貌也需帝王的愛重來做注腳……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突然想起冕圖青茵。
她緩緩回眸,看到蕭錚關切的眼神,便也笑了笑。
“皇后娘娘笑了!”
“笑得好似神女。”
“你看得清嗎?”
“看不清也知是美人。”
接下來,皇帝賞萬民,從青云樓上撒了福錢,又引出一波山呼萬歲,隨后教坊為皇帝表演的花車也行置此處,眾人終于不再關注皇后,開始享受節日,觀看歌舞。
聽過一曲,帝后至青云樓內歇息。
徐勿引著帝后坐了,叫人端上糕點來,一一試過了毒,才呈給上人。
云舟發現樓中備下的果點都是宮里帶來的,是平時常吃的幾個式樣,于是嘗了一口又放下了。
蕭錚看了,了然笑道:“你這饞貓是不是想吃外頭的東西?”
云舟點點頭:“叫人弄一點來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嘗嘗鮮嗎?”
雍容典雅的皇后娘娘眼睛亮晶晶,撒嬌似地扯了扯蕭錚的袖子。
蕭錚忽然覺得,莫說一點民間的小吃,就是云舟此刻讓他把龍椅讓給她,他恐怕也會抱著她坐上去。
底下人得了令,立刻換了衣裳扮成普通百姓出去搜羅民間的新鮮玩意。
云舟聽著外頭表演的唱詞,說道:“我對這座城的了解真是不多,做公主那些年除了去國寺,從來沒出過宮,倒是國破之后有機會去看了一次眷河,真的很熱鬧。”
蕭錚瞥了她一眼,哼道:“嗯,和蕭銳,玩得頗開心,還抱在一起。”
云舟疑惑回眸:“我們哪有抱在一起?”
蕭錚眼前出現一幅畫面,畫舫的船艙外,一男一女憑欄,男子笑呵呵摟住女子的腰……
“怎麼沒有?”蕭錚攬住她的手驟然收緊了,“就這樣摟。”
云舟總算想起那天的事情:“我那是摔倒了……你看見了?”
她驚訝極了,難道當時蕭錚就在眷河沿岸看著她嗎?
蕭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然,我為什麼第二日就去了岷山王府?難道我還真稀罕看地里挖出的金子?”
云舟都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只得扭過頭去:“你還敢提呢,無禮至極的霸道鬼。”
蕭錚忽而玩味道:“你猜猜今天樓下這些百姓怎麼說咱們?”
云舟嗤道:“能有什麼好話,說你兄奪弟妻不要臉,說我狐媚惑主唄,但反正我狐媚是假的,你不要臉是真的。”
蕭錚正要賭她這刁鉆的小嘴,忽聽徐勿道出去采買東西的人回來了。
為著謹慎,外頭攤子上買的吃食還是一一驗過了才奉上來。
蕭錚遣退眾人,看著云舟好奇地嘗一味桂花飲。
那是對面臨芳齋的一種米酒,十分清甜,頗受貴族女眷的喜愛。
云舟也喜歡,連飲了三杯。
“這麼好喝?”蕭錚問。
云舟欲倒一杯給他,忽然被蕭錚抱了起來,讓她側坐在腿上,環住她的腰。
冠上的珠串像受了驚嚇似的,紛紛地亂搖,云舟忙拿手去扶。
蕭錚此時捧住她的臉,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