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支書輩分最高,哪里受得了這種侮辱,正當要怒氣沖沖的呵斥時,甄承福就先怒吼起來,“甄蘭,你怎麼說話的?面前這幾人那都是你的長輩,誰讓你這麼沒大沒小?”
一手抓著羅支書,甄承福顯得極為愧疚,“支書,甄蘭太孩子脾氣,是我這個父親沒教好,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一個孩子計較。”
這麼一說,羅支書還怎麼計較?
尤其人家還是鎮上的小領導,看在這個份上他都得憋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大隊想想,萬一留個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
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
有些事,哪怕再不想忍也得忍。@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孩子嘛。”容曉曉突然輕輕開口。
甄承福一聽,笑意更深,以前遇到這種事,對面的人哪怕再不樂意,那也只能接著回‘孩子嘛,哪里能和她計較?’。
類似的話他聽了無數遍。
尤其是看著不得不憋著的神色,他內心尤為的滿足,那會讓他覺得自己生來就比這些人高一等。
然而,容曉曉的下一句讓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
一旁的甄蘭更是不可置信的尖聲,“你說什麼?”
容曉曉笑臉盈盈,一次不落的再次重復:“孩子嘛,不聽話那就多打幾頓,打疼了就知道記性,也就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既然是孩子,那就多多教訓唄。
她跟著道:“甄干事,我個人建議你直接打嘴巴,這次你不打,下次又得你去解釋,這不知道的人還當甄干事連女兒都管教不好,又如何管理工作上的大事?”
面對偽善的人該怎麼應對?
那就直來直去,說得他無話可說,逼得他不得不做。
見眼前父女兩臉色瞬間陰沉,容曉曉覺得這樣挺無趣,說有什麼意思,動手多有意思?
她很誠懇的道:“如果甄干事要是不舍得,我也能替你代勞,你說呢?”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開始沉默了。
有人是氣得說不出話來,有些是不想說話。
整個局面瞬間僵持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到‘啪’的一聲響,甄蘭被重重扇了一耳光,力度大到被自己父親扇得撲倒在地,重重磕到一旁的石頭上,還將腦袋給撞出一個大包。
那凄慘的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然而容曉曉卻輕輕‘嘖’了一聲,又撞了腦袋,別撞得更蠢了。
這個女人蠢事做過不少,要不是仗著甄承福,怕是早把自己給玩死,現在蠢上加蠢,想想就麻煩。
她是喜歡看戲,但還真不愛看這種戲。
只希望白曼能給力一點。
要實在是不行,她也能替她加把勁。
……
白曼明知道大隊長不喜歡,還是開了介紹信離開大隊。
她先是去了鎮上一趟,沒過多久就換了一身衣服往羅莊大隊去,此時的她穿著一身老人的服裝,臉上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粉,專門涂抹的更黑了一些,再用長長的圍巾遮住半張臉,臉上還有奇怪的紅斑,像是生了大病。
反正這麼一看著,和原先的模樣有些相似,但如果不認真去看還真認不出來。
尤其是那雙眼睛。
本來的雙眼皮成了內雙,專門用膠水粘住,弄得她眼睛很不適,但為了不再次被人發現,也就只能忍一忍。
剛剛進了大隊,就尋人問問路。
一路走到趙家隔壁,敲開鄰居家的大門。
嵐婆子門口,見到這人有些納悶道:“你誰啊?”
“大姐 ,我是劉嬸子介紹來的。”白曼打著招呼,小聲道:“她說你家種了不少南瓜、冬瓜?正巧著明天我家辦喜事,原先備好的菜被地窖的老鼠給糟蹋了,就先來這里收一收。”
“劉嬸子?”
白曼往兜里掏了掏錢,“知道來的倉促,但家里孩子辦喜事也不得不操辦好,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嵐婆子一看她兜里掏出的錢,眼睛是瞬間發亮,趕緊將人請到屋里說話,“都是熟人介紹的,那我當然不能推脫,你說說要多少我這就去給你準備。”
自留地里的菜自家根本吃不完,平日里想賣也賣不掉,也就只能送送親戚送送朋友。
現在有人愿意花錢買,她哪里會拒絕?
不但備好了南瓜冬瓜,連一些時令菜也拿出來供她挑選。
“你盡管放心,都是自家種出來的菜,保準新鮮。”嵐婆子一邊將菜裝在籃子中一邊說著,“我叫老頭天天澆肥,比旁家人的菜長得都要好。”
白曼連連道歉,并道:“那就好,大姐你真是解決了我的大麻煩,這婚事要是沒辦好,我那兒媳怕是得怨我一輩子。”
嵐婆子一聽,立馬來了嘮嗑的興趣,“這怎麼說?人家做兒媳的難道還會怪婆婆?沒有這回事。”
白曼嘆了一聲氣,“沒辦法,我那兒子命苦的很,小時候摔斷了腿都沒法做重活,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婆娘,自然得千請萬請的將人迎進門,我都準備好了,她真進了門那我一定得當菩薩供著,不然兒媳跑了怎麼辦?”
“哎喲,千萬別!”嵐婆子指了指墻對面,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我這鄰居家就是把兒媳給供著,結果你猜怎麼著?連著生了三個兒子都不是他家的種,替別人養孩子養了十來年,就現在還打算接著養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