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不是有你在嗎?”朱婆子絲毫不懼,“年輕的時候我爬樹那是杠杠的,你在下面護著點,要是真摔下來你接著些。”
容曉曉挑眉。
她覺得朱婆子不老實,有一些話都沒直接說出來。
比如要是她沒接住朱婆子,那是不是就會被直接賴上?
不過……容曉曉沒多猶豫,開口道:“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朱婆子立馬點頭。
容曉曉說:“行,你上吧,我肯定接得住你。”
不用自己上樹就能分得一半的果子,這份買賣還是劃得來。
至于朱婆子摔下來她能不能接住。
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
就這樣,容曉曉伸出雙手擺出一副要接人的姿勢,然后昂著腦袋看著這位很有干勁的婆婆蹭蹭爬上樹。
還真別說,手腳真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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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以前絕對是個爬樹的高手。
樹冠上的果子并不好摘,太高不說、那麼細的樹枝也站不住人,朱婆子得很小心的去摘,等她摘得差不多其他人也撿了半簍子的山菇回來了。
馬婆婆瞧著,“為了幾個果子,你真是連命都不要了。”
年輕也就算了,摔一跤大不了在家里好好養養。
像她們這把年齡,真要重重摔一跤,那人可能就這麼沒了。
朱婆子已經從樹上下來,她背后的竹筐里裝了好些野蘋果,就連沒熟透的也被她給摘了下來,按著她說得,自己不摘下回肯定輪不上自己,倒不如先都抓到手里了。
“我怕什麼怕?這不是有容知青接著我嗎。”
朱婆子走到容知青身邊,那嘚瑟的模樣像是在說她們倆是一伙的。
馬婆婆瞧得撇嘴,誰不知道這老虔婆打得什麼主意。
前些日子專門讓女婿跑來給容知青修外墻,想想就知道是為了什麼。
最開始她其實也是打著這個主意,甚至跟家里兒子們商討過,可最后誰都悶頭不做聲,并沒有‘拜師學藝’的打算。
她不是沒提起這件事能帶來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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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那幾個兒子啊,要麼沒這個志向,覺得自己一個農家子就算學得一手好本事也沒用,要麼就是懶得費這個心思,說是自己天天干活那麼辛苦,下工后只想躺在床上歇息……
反正,這些兒子們就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不像朱婆子的女婿和大隊長家的小兒子,他們就能趕上……呸呸,倒也不能這麼說,反正這兩人啊,以后肯定比她家那些帶都帶不動的蠢兒子來得強。
想想就有些不是滋味。
不說大隊長吧,他們兩口子那是大隊里算得上有智慧的人了。
可朱婆子呢?
一個喜歡占便宜的老虔婆,大隊里就沒幾個人喜歡她。
雖然品性不好,但看看她養得那兩個閨女,又孝順又懂事,還全都嫁到了鎮上吃商品糧。
當初大隊那麼多人笑話朱婆子,說他家糊涂,兒子不重視去重視閨女,還花那麼多錢讓閨女去讀書,有這個錢倒不如留給兒子以后娶媳婦用。
可現在看看,朱婆子那可是有兩個鎮上的女婿,這在整個大隊甚至是周邊的大隊是絕對找不出第二家來。
瞧瞧她兩個閨女女婿時不時就拎著大包回來。
一家老老小小就連兩個兒子都不用奮力去賺公分,就能把日子過得極為舒暢。
這麼一對比,誰不羨慕?
以前那些嘲笑朱婆子一家的人,現在是眼紅的不得了。
可就算再眼紅,大隊里還真沒幾家能像朱婆子那樣寵著閨女的人。
就連她自己,哪怕都是從她肚子里鉆出來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怎麼著都端不平。
馬婆婆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向來以比朱婆子有能耐而自傲,結果女兒比不上人家的、幾個兒子也比不過朱婆子家的女婿,她有什麼資格好自傲的?
“你這麼看著我干嘛?”朱婆子往容知青身后躲了躲,一臉警惕的看著她:“別想打果子的主意,這都是我和容知青的,沒你們的份。”
本來還有些心情低落的馬婆婆瞬間一個白眼翻過去,“誰稀罕。”
“不稀罕你就別盯著。”朱婆子得瑟的哼哼。
眼珠子都看紅了居然還說不稀罕,誰信誰是白癡!
馬婆婆懶得搭理她,和周邊人說著:“時候也不早了,那咱們就先回去吧。”
今天雖然沒遇到野雞野兔,但每個人的收獲也不算少,前兩天下的那場雨剛剛好,每個人的竹筐中都多了一些新摘的蘑菇。
容曉曉護著朱婆婆沒參與采蘑菇的一員。
但后來這人抓一把、那人給一把,她的竹筐里裝著的東西反而是所有人中最多的了。
這就是被眾人喜歡的福利。
按著老路原路返回,放牛的那位已經回了大隊,在半路接到已經扛著老多柴火的丑牛和虎娃子,一行人朝著大隊走去。
結果走了沒多遠,他們在前方看到了好幾個人。
“那不是賀家寶嗎?”
“還有高知青他們,他們這也是打算上山上撿菇子?”
“都這個時間點了還撿什麼蘑菇,問問去不就知道了?”方大姐先朝前跑去,對著他們喊道:“賀知青,你們來這里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