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這麼抱著她肯定不合適的,徐潛輕咳一聲,沉聲道:“剛剛是我疏忽,幸好無人瞧見。”
他說話的時候,胸膛也跟著震動。
阿漁特別喜歡這種感覺,滿不在乎地搖搖頭:“五表叔不用愧疚,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
徐潛松了口氣,他真怕她哭。
低頭看看,見她小臉已經恢復了白皙,徐潛馬上停馬,道:“你先坐好,我扶你下去。”
阿漁一愣,困惑地仰起頭,望著他問:“您不是說要帶我跑一圈嗎?”
再看馬場,兩人連半圈都沒跑到呢。
此時的她,就像一個被長輩承諾送她兩塊兒糖卻只收到一塊兒糖的孩子,有點委屈。
被那麼一雙清澈純凈的杏眼控訴著,徐潛頓時不好反悔了。
喉頭滾動,咽下原來要說的話,徐潛臨時改口道:“好,那你坐正了。”
阿漁這才明白他在抗拒什麼。
想到自己巴巴摟著他的姿態,阿漁哪還坐的住,羞紅著臉扭頭:“算,算了,表叔扶我下去吧,是我冒犯了。”
再喜歡,她一個姑娘家,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賴在他懷里啊。
阿漁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冒犯?
看著小姑娘窘迫的樣子,徐潛失笑,她才多大,居然會覺得她會冒犯到他?
“何來冒犯?”徐潛輕聲問。
阿漁偷偷地瞄了眼他的胸膛。
徐潛真笑了,大手揉了揉她腦頂:“亂想什麼,我是你表叔。”
阿漁還是第一次見他笑,不禁看呆了。
徐潛低頭,瞧見她憨傻的模樣,突然興起,摟緊阿漁,催馬快跑了起來。
阿漁驚叫一聲,再次投到了他懷中。
第11章
飛絮不愧是神駒,仿佛眨眼間就跑完了一圈。
徐潛故意停在了徐恪三人幾十步之外。
被她抱下馬,阿漁的心卻仿佛還在半空飄著,眼角眉梢都是笑。
“您對我真好。”她仰慕地望著徐潛,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感受到了徐潛冷峻外表下鮮為人知的溫柔。
徐潛還是第一次被個小姑娘夸好,聽著徐恪跑過來的腳步聲,徐潛沒再與阿漁閑聊,拍著身旁的飛絮道:“好好學騎馬,飛絮不是用來養著觀賞的。”
阿漁明白。
徐潛看看她,轉身走了。
阿漁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直到徐恪突然跳過來,擋住了她的視線。
阿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瞪人也好看。
徐恪只笑,恭喜她道:“飛絮是你的了,你運氣可真好。”
提到飛絮,阿漁故意問:“我搶了你們的馬,你不生氣?”
徐恪抱著一絲期待道:“我生氣,你會將飛絮轉送我嗎?”
阿漁呸他:“你做夢!”
徐潛送她的禮物,誰也別想搶。
徐恪卻被她罕見的耍小氣的嬌態逗笑了,徹底放棄從她手里騙走飛絮的心思,他笑著道:“我教你騎馬吧?”
阿漁不需要:“我大哥二哥都擅騎馬,才不用你。”
說完,阿漁扭頭,吩咐魯達:“你先牽飛絮去找侯府的車夫,到時隨我們一起回侯府。”
魯達是個高高狀狀的北方大漢,他敬佩徐潛,既然徐潛愿意將飛絮送給這個嬌花似的小姑娘,魯達也就心甘情愿地跟著阿漁了。
“是。”低頭領命,魯達牽著飛絮走了。
曹沛點了點阿漁的小鼻子:“你這趟真是沒白來,撿了個大便宜。”
阿漁由衷地道:“我是沾了姐姐的光,姐姐若不帶我,我哪來的運氣。
”
曹沛提醒她:“最該感謝的是五舅舅,回頭你準備一份謝禮吧。”
五舅舅大方,他們卻不能把飛絮當一份普通的禮物,良駒難求,飛絮若放到外面的馬市上,千金都未必買得起。
阿漁點點頭。
拉完肚子的曹煥終于回來了,沒找到徐潛,也沒看到飛絮,小家伙氣得不得了,直到阿漁答應回家后可以讓他摸摸飛絮,曹煥才勉強滿意。
徐恪、徐瑛陪姐弟三人回了松鶴堂。
徐老太君正與兒媳婦、侄媳婦們打牌,看到他們,她一邊摸牌一邊隨口打聽道:“怎麼樣,飛絮被誰得了?”
阿漁咬了下唇。
徐恪大大方方地解釋道:“原本我們定好比武贏馬,后來堂姐說五叔偏心,要求一起競馬,五叔便讓我們十人抽簽,阿漁表妹手氣好,抽了兩次十,分數最高,五叔便將飛絮送給了阿漁表妹,還親自帶阿漁跑了一圈。”
他說的這麼詳細,是為了表明阿漁沒想過主動爭搶,而且五叔送馬送的很爽快,免得長輩們像徐瓊一樣計較。
阿漁聽出了徐恪的用心,她飛快看他一眼,對上徐恪清俊的側臉,阿漁忽然心酸。
如果沒有鎮國公、容華長公主這對兒夫妻,上輩子她與徐恪或許也能甜蜜到老。
可惜沒有如果,鎮國公夫妻生了徐恪,他們便是一家人,誰也脫離不了誰。
收回視線,阿漁看向牌桌周圍的女眷們。
徐潛是東院的五爺,西院的三夫人、四夫人都若無其事地繼續微笑,不攙和這件事。
徐老太君想,兒子的馬,兒子喜歡送誰就送誰,沒什麼舍不得的,一匹馬罷了。
她更驚訝阿漁的好手氣,正好今天她牌運不佳,全是兒媳婦、侄媳婦們故意讓著她才胡了兩把,心中一動,徐老太君慈愛地朝阿漁招手:“快過來快過來,坐在我身邊,看看能不能分點喜氣給我,不然我都要輸光老底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