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溫解開了對體內鬼氣的束縛,一時間,鬼氣在她的經脈里來回肆虐,撒著歡的到處游走,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徹底變成一具鬼僵。
街道上的被鬼氣侵襲的普通人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皆都變成了鬼僵,面目猙獰,雙眸空洞泛著黑漆漆的鬼氣,他們的身上涌出一股股血腥的惡臭,他們長著嘴,牙齒尖而細,有些皮膚鼓起,仿佛下一瞬就會被脹破身體。
有些皮膚干枯,好似身體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
這些鬼僵若是無人控制時,便會見到什麼攻擊什麼,自己人打自己人都是家常便飯了。
虞非晚有丹藥護體,白溫不擔心虞非晚會被這些鬼僵傷害掉,而且依據虞非晚體內滔天的氣運,這些鬼僵更像是給虞非晚送 經驗的小怪。
白溫任由鬼氣侵占她的身體,她和這里的百姓一樣,變成了鬼僵,皮膚從冷白變成了尸體的青白,唇瓣沒有了血色,雙眸烏黑,黑瞳大了許多,眼白少,流露出淡淡的詭譎,眉目更加的妖冶了。
她有各種法器在身,還不至于模樣變得極其丑陋,只是旁人一見到她,就會覺得她不怎麼像人罷了。
鬼僵是不愿意攻擊靈力纏繞的虞非晚,但是并不代表不會攻擊她。
白溫如今和鬼僵一樣了,皮膚堅硬如城墻,她的身影沒有動過,卷著惡臭的風從她的衣擺下擦過,衣袂翩飛,青白的皮膚與墨黑的衣衫形成了過于鮮明的對比。
她單手按住了鬼僵的頭,不費吹灰之力的將齜牙咧嘴的鬼僵按到了地上,黑紅的血與白色的腦漿飛濺到了墨色的狐裘上,白溫卻是看也不看的站起了身子。
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撐起慘白的肌膚,白溫每動一下,骨骼碰撞在一起,都會發出極其輕微的響聲。
白溫用最為簡單粗暴的手法,碾碎了每一個向她襲擊的鬼僵,黑紅的血液在她腳下漸漸匯聚,昏天黑地,黑云壓城城欲摧,宛如置身于烈獄。
這些鬼僵已經算不上是人了,在鬼氣侵襲進入他們身體的那一刻,他們的三魂七魄就已經消散于天地之間了。
虞非晚倒是也不用白溫來擔心,因為他身體周遭的至陽至純,一個虛幻的光影將他納入其中,白溫亦是無法靠近現在的虞非晚半分。
鬼僵雖是對著虞非晚垂涎三尺,但是卻不敢接近虞非晚,那些鬼氣本能的畏懼著虞非晚身上散出來的金光。
白溫擔心這樣下去,虞非晚遲早會將還隱藏在暗處的鬼修給吸引過來,不過,她倒是也挺好奇的,這位大概有著金丹實力的鬼修對上氣運滔天的虞非晚會變成什麼樣子。
一道清亮的青鳥啼叫聲穿破了鴉黑的滾云,猶如鋒利的劍刃無往而不利的斬斷流竄的鬼氣。
幾道青綠色衣衫的身影佇立在鬼氣聚集而成的滾云中,他們或許有什麼法器護體,這些鬼氣無法靠近他們半分,反倒是被他們手中的青鋒給斬斷了。
他們踏著青色的蓮云而至,衣袂翻飛,宛如仙人,帶著飄然的仙氣而至,浮云降世。
白溫站在一眾鬼僵中,并不算太過顯眼,她輕輕的瞇著眼眸,手指按碎了一只飛撲過來鬼僵的脖子。
飄然而至的那些人的服飾十分的眼熟,白溫將腦海中有關各大修仙門派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認出了那幾個人應該該七曜宗的弟子,他們衣擺之上的青蓮七曜紋泛著淡淡的邪祟之物不可侵染的靈力。
身為邪物本身的鬼僵,是不會喜歡七曜宗弟子衣衫上的青蓮七曜紋,白溫現在是鬼僵,亦是對那些踏云而至的七曜宗的弟子喜歡不起來。
七曜宗三是仙門中的下三門之一。
在修仙界比較有名的仙門分為上三門,中三門,下三門。
可即便七曜宗只是下三門,但他們在修仙界中亦是排得上名號的,還有很多宗門太過野雞,甚至都沒有幾個人聽說過。
鬼修以鬼氣為引,煉制鬼僵,鑄造森羅地獄。
此處凡間會出來鬼修,應該也是這幾名七曜宗的弟子對鬼修追殺造成的。
這原本就是一場無妄之災。
白溫將手中半個鬼僵的身子扔到了一旁,她自己的身子有點沉,即便她現在已經變成了鬼僵,但是天生的弱癥并沒有好轉,她是比凡人之軀要強壯一些,但是比起其他的鬼僵,她又像是瓷娃娃一樣脆弱。
這樣的她落在七曜宗的弟子眼中,必定會被當做邪物來殺,雖說想要擊敗七曜宗的弟子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她并不想要在虞非晚的面前大動干戈,她現在就想要當“柔柔弱弱”的鬼僵。
她淡淡的收回視線,在菩提鏡中模擬的千萬中可能性中,其中一個好像就是虞非晚拜入了七曜宗,從此開始了求仙問道之路。
不過那一次,虞非晚并沒有吃下碧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