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宗主們的氣質不太一樣。
其實仔細想想不難發現其中的區別,只是眾人皆在此山中,都只顧著為仙盟和修真界的未來激動,竟然鮮少有人注意到這點。
季遠山卻早就發現了其中的關鍵。
宗主們面面相覷,為這個晚輩的聰明靈活感到贊嘆,卻為他的要求而有些疑慮。
真的現在就要讓虞容歌見到他嗎?
沉思了一會兒,馬宗主沉聲道,“既然如此,你便與我們多呆幾天。不過數萬中取一的獎賞換成一個見面的機會,你不要后悔。”
季遠山笑道,“這便足夠了。”
他一路走到第一,得到的獎賞不僅夠自己使用,還能補貼師門。
季遠山自己本身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所需,他真的很想見見做出這些大事的那個人。
那個改變修真界的瘋子。
很快,這個消息傳到了虞容歌的耳邊。
“想見我?”虞容歌有些訝異,“那就讓他來吧。”
她也對季遠山很感興趣。
此次進入各場前十的四十個修士里,在原著有名有姓的便二十六個之多,只不過大部分是寥寥幾句掠過的邊緣配角。
而四個第一名里,季遠山在原著里是能到二線的角色了。
他這個人的人設也很有趣,天資聰穎,但重度擺爛。
別的修士兢兢業業地修煉,季遠山三天曬網兩天捕魚,就這麼懶洋洋地磨洋工,竟然也能磨到筑基巔峰期的實力。
他在宗門是個有二十來人的小門派,和當初的天極宗差不多。
季遠山在師兄弟里排第六,他除了不愛修煉,哪里都好。師父和師兄師姐寵著他,給了他很大的自由,沒有因為季遠山天賦極高而逼著他修煉。
于是季遠山最大的愛好就是帶著師弟師妹到處玩,二十歲的師妹能和他玩到一塊去,五歲的師弟照樣也能。
師父師兄師姐慣他,師弟師妹愛他,季遠山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他似乎萬事都不往心里擱,你很難看到他生氣和不高興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按照原時間線,大概是距離現在的五年或十年之后,季遠山的師父壽元將近,身體變得很不好。
季遠山仙州各地的跑,希望能找到師父所需的靈藥,結果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師門被屠了。
師弟小九在仙城里不小心沖撞了出來玩樂的天武宗宗主長子與某個世家的大少爺,被二人抓住虐待折辱,還逼他磕頭認錯,小九自然不肯。
于是二人便用小九的玉牌聯系他的門派,謊稱小九毀了他們的頂級法寶,不還錢便償命。
師父拖著病體,拿了傳宗寶物去贖人,對兩個小輩的笑罵折辱坦然接受,又以利益相逼,宗門世家兩個少爺也怕事情鬧大,便見好就收,收下宗門法寶后,帶他去關押小九的房間。
結果他們前日下手太重,房間內的小九已經死了。
師父怒急攻心,將這二人當場誅殺。
得到消息的天武宗和商盟自然暴怒不已。
世家切割中小仙門的方式就在此,先是讓仙門之間無法聯合,切割成單個的個體,并且以宗門捆綁修士,如果修仙弟子冒犯商盟,便會找他背后整個門派的麻煩,所以許多弟子才會一忍再忍。
遇到這麼大的事情,尤其死的還是自己兒子,商盟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出動家族供養的強者抓了師父之后,當著他的面將整個門派二十多弟子殺得一干二凈。
師父當場吐了血,真氣紊亂,昏死過去。
世家看他只有一口氣了,干脆將他扔在血色遍地的門派里,而后揚長而去。
季遠山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甚至沒時間收斂同門的尸骨,跪著守在一息尚存的師父身邊。
黎明前最黑的那段時間,師父終于醒來。
他握著季遠山的手,只說了一句:離開這里,好好活。
而后便逝去了。
季遠山經此大難,瓶頸松動,至此突破金丹期。
因為這件事,季遠山師門所在的地方其他仙門義憤填膺,多次與世家動手,戰亂持續很久才漸漸平息。
這些都與季遠山無關了,安葬好同門后,再也沒人見過他。
直到后來,修真界步入亂世,有一邪修先屠盡某世家上萬人,只剩下家主活到最后,硬生生被這一切逼瘋;
而后一向以二大宗聞名的天武宗,也被屠了滿門!
季遠山以天人之姿和邪門歪道的功法一日千里,早早躍入元嬰期,殺了這麼多人后,他的道心也毀得一干二凈,墮落成了魔修。
報完仇后,季遠山又懶洋洋地開始躺平了,在各地酒館喝得酩酊大醉,有一日偶然遇到了主角李承白。
他白吃白喝被老板暴揍,季遠山也不還手,還美滋滋地品著酒,路過的李承白看不過,幫他付了錢,甚至還開了一間客房,將季遠山安頓好。
季遠山抬了抬眼皮,醉醺醺地道,“你小子不錯,我欠你個人情。”
李承白不跟醉鬼一般計較,他爽快道,“行,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