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他離開雅間之后,殊辭和墨玉才恍惚地再次望向虞容歌,心中的情感墜墜,讓他們幾乎說不出話來。
虞容歌卻滿不在乎地說,“看來你們兩個得多干幾年活了。”
這句話戳破了兄妹倆心中復雜的情緒,讓他們露出一個真心的被逗笑的笑容來。
其實這才一天,虞容歌就在極樂島上呆得不耐煩了。
這里窮奢極欲的一切,可以說是世家商盟如同吸血蟲一般,吞噬整個修真界而得來的。
虞容歌很不爽,非常不爽!她不喜歡這里,更厭惡世家,修真界是什麼樣子,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設定,但絕對不該是如今這個模樣。
修真界最開始應該是出于凡人的美好向往,受苦受難的普通人崇拜著那些為人民服務的好神仙,更幻想著有一個圣地,會有高聳的仙門,有經過無數磨難得道成仙的凡人修士。
怎麼會有修仙者想反方向將修真界拉低成凡間呢?
也不怪世家商盟不倒,修真界便靈氣逐漸淡薄,商盟一倒臺,整個世界都靈氣復蘇了。
在修真界搞這些幺蛾子,世家還算什麼修仙世家,大型邪修家族罷了!
虞容歌已經很不爽了,但這一年里她身體好轉,天極宗也蒸蒸日上,身邊還有沈澤和李宜做定海神針,讓她精神穩定了許多。
這使得她很久沒有那種‘哈哈,老娘不活了,左勾拳右勾拳打爆修真界’的想法了,反而理性地明白世家商盟這個龐然大物,如今還不知曉她和天極宗的存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悶聲發大財、呸,悶聲攢實力,以后第一次露面對峙才有出奇制勝的感覺。
所以虞容歌真的情緒很穩定,很乖,她打算贖了倆小狐貍,再花個一兩天看看能不能摸清點商盟內部關系就回家。不然一想到世家的為非作歹,這糟心島上還有那麼多被打了魂契的人在受苦,她就很想打爆世家狗頭。
她都寧可破財免災再多花十萬了!
結果過了一會兒,那個管事的回來了,還帶了個人。
他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笑道,“這位貴客,契師來了,您這邊付了錢,再和我們極樂島簽署一分天地契,就可以解開魂契。”
不等蒼舒離說話,他又補充道,“對了,客人,還是正常按照五十萬來交易便好,只是我們孫舉孫大少爺聽到此事,連連稱贊您豪爽大氣,想一會擺酒款待您一二。”
蒼舒離涼涼道,“不喝這酒還不讓走了?”
“當然不是,只是,只是……廣結善緣嘛。”管事只能一邊陪著笑,一邊用蒼舒離之前的話來勸他。
蒼舒離其實對這些亂遭事都無所謂,但他瞟了虞容歌一眼,女子面具下的下頜線繃緊,呼吸也比剛剛慢了許多,看起來她有些惱了。
她很快輕輕地頷首,蒼舒離便召那個人過來繼續走流程。
看到他默認的樣子,修士松了口氣,因為感激蒼舒離,他還貼心地說,“您可以同時準備締約魂契,這樣比較穩妥。”
“無妨。”
蒼舒離看了一眼對方寄過來的天地契,上面寫的也和這次的交易有關,比如不能透露極樂島有這項交易,不能詢問下仆關于極樂島的細節,諸如此類。
他一哂,心想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也讓天道來管,也不怕遭報應。
他自己當然無所謂,隨手簽了,將提前準備好的儲物袋扔過去,然后看著那契師為兩個小狐貍解契。
就在這時,蒼舒離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似乎有什麼東西隨著他與極樂島結契的同時,悄悄地溜進了他的識海。
那東西很不起眼,就像是一小團影子,如果不是蒼舒離已經有金丹期,再加上天生五欲六塵不深,精神海里多了東西太過顯眼,不然他恐怕也察覺不出來。
蒼舒離一邊將那鬼鬼祟祟的陰影禁錮在識海里,不讓它逃跑,表面上卻假裝無事發生。
他立刻想到這其中有貓膩。
這絕對不可能和天道有關系,天道是天地自然而成的法則,是天底下最為浩然正氣的存在,哪怕天道要算賬,那也是渡劫的時候算,怎麼可能這般鬼鬼祟祟。
更何況,惡事做盡的極樂島還好好活著呢,清算也算不到他頭上。
只能是這個天地契有問題了。
另一邊,兄妹倆解契完成,兩個小狐貍呆呆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狐生就這樣拐了一個大彎,沒有防備和偽裝的臉上,終于能看出幾分符合年紀的迷茫與脆弱。
管事的客氣道,“孫少爺就在一條街之外的酒樓上,不知貴客……”
“你先出去吧。”蒼舒離道,“一會我便去。”
修士只以為他要和兩個狐仆結契,并未起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孫少爺和兩位狐仆之前有過一面之緣,想再看他們一眼,貴客要不帶著他們同去吧。”
蒼舒離已經懶得搭理他了。這種人便是這樣,體諒他難處,不會讓對方感激,反而會借此機會變本加厲,甚至因為你不夠厲害,不夠刁蠻,會以此判斷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更要欺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