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你的攝影展,你去了敘利亞?”
“不止敘利亞,中東地區基本都去了。”許奈奈說,“你知道我的……”
“守衛世界和平,拯救世界。”季川笑著接口,“你好,復仇者。”
聞言,許奈奈也忍不住彎了嘴角。
幾步之后,二人回到了展廳。
小本快步走了過來:“許小姐,剛剛秦峰的董事長想找您聊聊。”
在有外人的時候,小本還是知分寸的用了尊稱。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季川很識趣,“結束后我在酒店門口等你。”
他說完,沖二人微笑著點頭之后離開了。
“奈奈,你認識他?”小本小聲的問。
許奈奈側頭反問:“你認識他?”
“他就是D&F亞太區的總經理啊!”小本壓著嗓子尖叫。
許奈奈表示不懂,她并不是很了解這些商務上的事情。
小本正要大肆向她科普一番的時候,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士走了過來,正是小本剛剛說的那位秦峰董事長。
見到他來,二人也只好按下話題不談。
另一側的會場。
中場休息,簡亦慎手肘撐在桌面扶額,面容隱隱透著疲倦。
坐在旁邊的是研究協會會長楊利,他示意服務員給簡亦慎換茶。
“昨晚沒休息好?”他問。
“嗯。”簡亦慎嗓音低啞,“在忙著新能源的事。”
“這個工程上面給了你足夠的時間,別把身體搞垮了。”楊利讓他喝水。
簡亦慎點了點頭,喝了水。
楊利看著男人的眉眼,心里又敬佩又憐惜。
34歲就能當上院長的可不多見,靠的是簡亦慎五年日夜不休的工作換來的。
年紀還那麼輕,也還沒成家,這樣愿意為國家獻身的年輕人,長輩看來總是會多一分心疼的。
“等過了10月你就滿35了吧。”楊利問道,“還沒有成家的打算嗎?”
簡亦慎放下了杯子:“不急。”
“沒有心儀的姑娘?”楊利接著問。
“有。”簡亦慎難得回得這麼快,楊利微微一愣。
正要繼續問,那邊主持人就宣布下半場會議開始,只好坐正了身子止了話頭。
會議結束。
盛謹言和簡亦慎在吸煙區點燃了煙,煙絲微閃。
“政策在改方案也要改。”盛謹言嘆氣,“我的頭發都要跟我80歲的姥爺看齊了。”
簡亦慎吐出一個煙圈:“別說了。”
會場的人還沒走完,被人聽了又會有麻煩。
盛謹言也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狠狠吸了一口煙。
煙灰掉落在垃圾桶探出來的外賣單子上,燙出一圈黑印。
他怕起火,趕忙把單子扯下來,用指尖摁滅了黑灰。
簡亦慎目光下意識的瞥了過去,卻是一怔。
那單子上,印著三個白底黑字:許奈奈。
第十三章
盛謹言還沒反應過來,手里的單子便被身邊的人一把奪了過去。
“怎,怎麼了?”盛謹言有些吃驚,——他從來沒見過院長有過情緒外露的時候。
簡亦慎死死的盯著那張單子。
上面電話中間四位數是星號,而地址也被煙灰燒掉,只剩下個酒店名字。
有那麼一瞬間,簡亦慎甚至想要找遍整個酒店,可是他也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世界這麼大,叫許奈奈的,怎麼會只有那一個人呢?
“沒事。”簡亦慎將單子塞回了垃圾桶。
同時煙也已經燒到了盡頭,他熄了煙,轉身離開了酒店。
“簡院,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盛謹言望著男人的背影喊道。
但是回應他的只有越來越遠的身影。
簡亦慎回到了車里,緩緩開出了停車場,經過酒店門口時,還是不由自主的踩下了剎車。
他目光順著臺階,一層一層的望上去,停在了酒店的旋轉大門上。
這時簡亦慎才恍然想起來,又過去了五年。
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五年自己是怎麼過的,每天埋頭就是實驗和數據,報告和論文,日子竟然就這麼耗費了過去。
忽然,手機的鈴聲將他從思緒中拉扯回來。
簡亦慎拿起手機,屏幕顯示來電人:季媛。
他指尖滑過,鈴聲消失,是掛斷了。
但是下一秒,手機又響起來,寓意著那頭的人堅持不解的意念。
“什麼事?”簡亦慎接起電話。
聽著他疏離的語氣,季媛喉頭一哽,片刻之后才道:“今晚是爸的生日,你忘了?”
簡亦慎捏了捏眉心,他確實是忘了。
“我知道了。”接著,他又提醒道,“注意你的稱呼,他不是你的爸爸。”
聞言,季媛心里一顫。
正要開口時,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忙音的嘟嘟聲。
季媛咬著唇,不甘的放下了手機。
五年了,他們的婚禮一推再推,甚至一年難得見上一面。
這一切,卻都是因為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人。
季媛眼底滑過一絲陰晦,手緊緊的攥著手機,許奈奈,你千萬不要回來。
掛斷了電話,簡亦慎摘下了眼鏡,腦袋后仰。
長時間沒有休息的大腦此刻正在抗議,嘶鳴著需要睡眠。
短暫的小憩之后,簡亦慎重新戴好眼鏡,神情回歸一如既往的沉穩。
忽然,余光中看見有一道人影自酒店出來。
他看著那個長發微卷的女人,簡亦慎腦袋忽然一片空白。
清麗的面容與五年前,十年前沒有多大的區別,依舊能讓他一眼就能認出。
簡亦慎難得的生出了些欣喜與難以自抑,此時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