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離婚后,他就后悔了,一直跟在你后面跑,你就沒想過回心轉意?」
離婚后,我不想再和許晨燁有什麼交集,可他卻總是出現在我視野中。
每一次都自然得像是偶遇,讓我連驅趕都找不到理由。
聽說唐琳的孩子是前夫的,他們大吵一架,正式分了手。
許晨燁還給了唐琳一大筆錢,徹底坐實了最強舔狗之名。
許父一怒之下將他掃地出門。
最后唐琳也沒有討到好,她回到前夫身邊之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孩子沒保住。
然而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我眉頭舒展開來,戲謔地睨著姜瀾。
「那你當初怎麼沒有回心轉意?」
姜瀾:「......」
「行了,知道你有新歡了!」她沒好氣地嗔了我一眼。
「那個弟弟什麼時候回來?」
我摸出一根煙,剛放進嘴里,就想到某人的叮囑。
笑了笑,扔了。
「快了。」
宴會結束后,我揉了揉眉心,打算讓王叔來接我。
許晨燁跟了出來。
他喝多了,身形有些不穩,看見我回頭的那一瞬間紅了眼眶。
「時瀾......」
聲線顫抖,藏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禮貌地朝他點點頭。
三年前,許晨燁放棄股份,求許父給他最后一次機會,讓他進入子公司歷練。
他不負所望,拿下一個又一個項目。
現在成績斐然,外人都夸贊許父兩個兒子都有大出息。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碰面時還是要客氣地叫一聲許總。
對比三年前,他現在沉穩又克制,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再也沒有見過他失態的樣子。
然而這一刻,深不見底的眼神中卻久違地看到了脆弱和隱忍。
他嘴唇輕輕翕動,卻吐不出一個字。
我轉身往前走,他竟然大步沖上來從背后抱住我。
「放手!」我蹙眉用力掙脫,他反而越箍越緊。
「不放!瀾瀾,我真的錯了,這三年我沒有一刻不在后悔,我努力變好,只想配得上你,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只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唐琳的孩子不是我的,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高興嗎?我甚至開始感激她,因為我終于有了再次追求你的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我和如意真的很想你......」
我沒有開口,耳邊只有冷風吹過枯葉的簌簌聲。
倏然,一顆滾燙的淚水沒入我的脖頸,許晨燁哽咽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每天都洗三遍澡,你不要嫌我臟好不好?我不在意你和沈函的關系,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哪怕……哪怕做個情人,我也愿意,行嗎?」
我絲毫不為所動,冷著臉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卑微至極,他嗚咽出聲。
「瀾瀾,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求你,不要這麼輕易把我丟開好不好?」
「不好——」
22
我猛地一怔,不可置信地緩緩回頭。
沈函站在不遠處,一身風衣襯得他身形頎長。
三年時間,他褪去青澀,面容更加冷峻,雋秀的眉眼多了幾分鋒利。
跟當初那個黏人的小孩判若兩人。
他大步走過來,自然地攬住我的肩膀,眼神陰沉地盯著許晨燁。
「前夫哥,你想對我女朋友干什麼呢?」
這個稱呼把我逗樂了。
我忍著笑拍了拍他:「好了,回家吧。」
沈函立馬變得溫和乖順,他小心翼翼地牽起我的手,笑容揚起,像得到糖的孩子。
許晨燁呆愣地看著我們旁若無人的親昵。
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 只剩無窮的悔恨。
他扯開嘴角慘然一笑,踉蹌著后退兩步。
嗓音澀啞又顫抖。
「時瀾,看來我真的沒機會了, 對嗎?」
我看向他,微微彎唇。
「給自己留一點體面吧,許晨燁。」
眼淚瞬間如開了閘的洪水,他胡亂擦了擦, 抿唇深吸一口氣,自嘲地低下頭笑了笑。
「沈函,你要是不好好對她, 我弄死你!」
沈函挑了挑眉:「大哥,我可不像你一樣眼瞎,放著明珠不要, 偏偏把野女人當成寶, 實在太蠢了。」
「不過,」他笑得單純, 「真是謝謝你了,前、夫、哥!」
許晨燁死死攥著拳, 青筋從手背蜿蜒而上,凸起得恐怖。
可眼神卻藏著深深的無力和悲痛。
沈函向來會殺人誅心。
我扯著他離開, 沒有回頭看一眼。
「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
沈函緊緊牽著我的手, 溫暖的體溫驅散了初冬的寒意。
「想給你一個驚喜, 結果居然碰到了挖墻腳現場——」
他停住腳步, 落寞地垂下眼睫,悶悶開口。
「姐姐,我好吃醋。」
心底莫名軟了一角,我神色柔和下來。
在他面前,所有的情緒仿佛終于有了棲息地。
「沈函。」
「在呢。」
「我想吻你。」
在他呆愣的表情中, 我輕輕壓下他的后頸。
呼吸驟然拉近, 溫軟的觸感傳來,他身上的淡香將我覆蓋。
在霓虹燈下的映照中, 初雪緩緩落下。
-完-
南有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