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笑。
江恒根本不碰我。
我怎麼生?
孤雌生殖嗎?
9
現在回想起來。
我和江恒只能算得上一場孽緣。
我無意中救了江家老太太,也是在她的極力促成下,我才和江恒結了婚。
婚前她告訴我。
「熙熙啊,江恒那小子只是嘴笨,你和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現在我的確知道了。
他是個人渣。
回到租的房子之后,咪咪倒是迅速接受了自己的新家,巡視完地盤后就地一倒開始舔毛。
我看著無憂無慮的小貓咪,開始為自己接下來的生計問題發愁。
交完住院費和房租之后,我的手里只剩下四位數。
不盡快找份工作的話,接下來恐怕就要喝西北風了。
說起來好笑。
跟了江恒那麼久,我依然是個窮光蛋。
他雖然給我買東西從來都很大方,每個季度甚至會有品牌經理專門帶著當季新品上門來挑。
江家女主人該有的首飾珠寶統統不少。
可唯獨沒有錢。
江恒一直覺得,我和他結婚就是為了他的錢。
我確實無從辯駁。
我媽得了重病,ICU 簡直跟搶錢一樣,我根本無力支付那麼可怕的醫藥費。
最開始的確是江家出的錢。
可是從白希回國開始,醫藥費就停止支付了。
我不是沒厚著臉皮去問,可江母用一句話就打發了我。
「現在江家也困難。」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手腕上新買的七位數玉鐲子閃著瑩潤的光。
我只能把媽媽轉到便宜的療養院,自己開始想辦法掙錢。
我知道江母看不上我。
她嫌棄我出身平凡,沒辦法給江恒提供助力。
可她根本拗不過江家老太太。
現在江恒站穩了腳跟,白希又回來了。
她有了比我更好的選擇,怎麼還會容忍一只不下蛋的母雞占著江家女主人的位置?
10
我和江恒都是 A 大畢業。
雖然有幾年空窗期,但這幾年我一直有在網上接活。
可我沒想到,找工作竟然會這麼難。
我的簡歷已經從大廠投到了小公司。
在第二十次被拒絕后,連倩倩都察覺了不對勁。
「寶,是不是有人在搞你啊?」
還能有誰,當然是江恒。
江家太子爺,動動手指都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今天也是一樣。
前一天還通知我面試的公司,今天來的時候卻充滿歉意地告訴我。
「對不起,公司已經招到了合適的人。」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我沒帶傘。
我抱著資料猶豫了一會,想想窘迫的存款,還是準備咬咬牙冒雨沖去地鐵站。
可就在下樓梯的時候突然被人一撞,高跟鞋頓時踩空,整個人從臺階上翻滾下來。
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資料撒了一地,手機摔出老遠,膝蓋和手肘傳來尖銳的疼痛,我抬起手一看,大片的擦傷已經滲出血來。
最糟糕的是我的裙子。
今天為了面試,穿的是套裙,現在它已經撕裂到了大腿根,我根本動都不敢動。
「這不是蘇小姐嗎?怎麼摔成這樣了?」
白希的聲音響起來,帶著虛情假意的驚訝。
雨水打在我的臉上、身上,我狼狽不堪地抬起頭,正看見江恒抿著嘴唇,站在白希身邊。
他就這麼放任白希推我?
「不知廉恥。」
江恒的聲音輕飄飄傳來,我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對不起對不起。」有個陌生男人「恰到好處」出現,伸手來扶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你,你還好吧?」
可看白希那張隱隱透著得意的臉,我哪還能不明白這所謂的「路人」是什麼貨色。
身上的白襯衫遇水迅速濕透變成半透明,我推開那個人,下意識抬手捂住胸口,咬緊嘴唇,想要站起身離開這里,可腳踝卻痛得鉆心。
「蘇學姐?」
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驚訝地響起,我詫異地回頭,正見到一張有些眼熟的臉。
看見我迷茫的神情,他咧嘴一笑。
「好久不見,我是周濱啊。」
我這才想起來,是低我兩屆的學弟。
我們曾經一起主持過學院的晚會,可是我現在這樣狼狽……我低下頭,窘迫幾乎將我淹沒。
身上突然一暖,周濱脫下外套罩在我身上。
那溫度燙得我一哆嗦。
「學姐,我送你回家。」
我眨了眨眼,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管是誰,只要能帶我離開這個尷尬的場景就好。
「周少怎麼會來這里?」
江恒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怒氣。
周濱仿佛這時才發現上面還站著兩個活人,稀奇地抬起頭。
「喲,上頭還有倆會喘氣的呢?」
江恒的嘴唇向下抿著,這是他不高興的前兆。
「來英雄救美啊。」周濱混不吝地笑起來,沖我伸出手,「蘇學姐,我送你去醫院?」
在江恒看不見的角度,我看見周濱對我擠眉弄眼,用極小的聲音說:
「走走走,氣死他。」
我努力才把上翹的嘴角壓下去,把手搭進了他掌心。
「冒犯了。」
我聽見他小聲說了一聲。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腳下突然騰空而起,周濱竟然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江恒的臉色終于徹底沉了下去。
「蘇熙!」
回答他的是慘叫雞震耳欲聾的叫聲。
我:「?」
然后就看見周濱不知從哪摸出了一只慘叫雞,用力捏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