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白希開娛樂公司,為她鋪平一切障礙,為她砸下天價資源……
他待她如珠似寶,就連親吻都那樣珍重。
直到現在,帶她回家。
無數次他領子上的唇印,他頸側的紅痕,身上的陌生香水味……我靜靜地坐在黑暗里,把自己坐成了一尊心如死灰的塑像。
面前的茶幾上擺著我帶回來的離婚協議。
我對自己說。
有些事情,該到頭了。
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臥室的門開了。
江恒光著上身,出來喝水。
身上的指甲痕跡十分刺目。
他一眼發現坐在客廳的我,不無譏嘲。
「回來求饒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
「我媽死了。」
我看見江恒喝水的動作頓了頓。
「那天晚上你停了我的卡,為了籌錢耽擱了搶救……」
我沒來得及說完卻被江恒打斷。
他嗤笑一聲。
「沒江家的錢,她早就該死了。」
他怎麼能說出這麼沒良心的話?
我氣得渾身發抖,抄起旁邊桌上的煙灰缸就朝他狠狠扔了過去!
可江恒居然沒躲,煙灰缸砸在他額角,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我愣住了。
他皺著眉看著我,「你發瘋夠了?」
就在這時,一聲女人的尖叫響了起來。
「恒哥,你怎麼流血了!」
白希裹著浴巾從樓上沖下來,頸上胸前是毫不遮掩的痕跡。
他們竟然不知廉恥到了這種地步。
「我們談談,讓你的小情人走。」
我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輕微顫抖,憤怒感幾乎將我淹沒。
江恒壓根沒看我。
白希的出現迅速吸引走了江恒全部的注意力。
「你怎麼光著腳就出來了,快進去。」
「不嘛。」白希摟住江恒的胳膊,嬌滴滴的樣子,「我才不要你和野女人說話,臟死了。
「我才不走,你讓她走!」
江恒摟住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溫柔地哄她,「別怕,要走肯定也是她。
「我愛的?
「那當然是你啊。」
我死死咬住牙關,這才沒在他的面前哭出來。
不可以。
不能在他們面前掉眼淚。
我已經不剩什麼尊嚴了,我不想更難看了。
白希挑釁地看我一眼,隨即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離婚協議上。
我敢保證,那一瞬間,我在她臉上看見了狂喜。
「哥哥——」她嬌聲嬌氣指著桌上,「你看那個。」
江恒順著她的示意看過去,明顯一愣,隨即皺起眉頭,仿佛看見了什麼臟東西。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全程都當我是空氣,直到現在才終于施舍給我一個眼神。
我強壓住渾身的顫抖。
「江恒,我媽死了。」
「死就死了唄。」白希小聲嘟囔。
我的鼻腔涌上一陣酸意,巨大的憤怒涌上來,我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
「都是因為你!
「你為什麼要停我的卡!醫生說了,要是早點搶救說不定我媽就不會死了!
「誰讓你欺負希希?」
江恒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這只是給你的一點小教訓而已。」
巨大的荒謬涌上。
他當我是什麼?
他在馴狗嗎?
「蘇小姐,你這樣很難看耶。」白希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連自己媽媽的死都能拿來嫁禍人,你這個人也太壞了吧。
「再說了,你媽不是一直靠著江哥才付得起醫藥費嗎?」
「天哪天哪。」她一副無辜的樣子,「你這樣很農夫和蛇哎,江哥付了那麼多年你媽的醫藥費,現在她死了,你非但不感謝江哥,還拿你媽的死道德綁架他。
「你這個人良心好可怕哦!」
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白希,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江恒看都不看我一眼,「收起你那套拙劣的把戲,你以為用你媽做借口我就不會跟你離婚了嗎?」
密密麻麻的戰栗感從我的后頸一路漫上,我簡直不敢想象這種帶著強烈侮辱性的話居然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我們離婚。」
我死死地盯著他,口腔中傳來了鐵銹味,我竟然不小心把頰肉都咬爛了,而我甚至都沒感覺到疼痛。
大概沒想到我竟然還敢再提。
江恒的臉色終于難看了下來。
「你確定?」
「我確定。」
我毫不后退地死死盯著他。
江恒陰沉著臉拿起協議翻了一下,終于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你凈身出戶?」
白希明顯也愣住了,悄悄伸頭在后面偷看。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和你離婚。」
江恒終于臉上掛不住,拿起旁邊我早就準備好的筆簽完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重重地把那幾張紙砸在了我臉上。
帶著十分的嫌惡。
「把你的東西帶走。」
鋒利的 A4 紙邊緣劃破了我的臉。
我默默撿起那幾張紙,轉身出門。
「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見。」
回應我的,是巨大的重重摔上的門的聲音。
5
白希是江恒的白月光。
可江家老太太十分厭惡她,堅決不準她進門。
我意外救了老太太之后,她逼著江恒娶我。
江家是老太太做主,為了繼承公司,江恒只能忍氣吞聲。
他一直覺得我心機深沉,不知用什麼辦法討好了他奶奶,嫁入江家就是圖錢。
還企圖生孩子坐穩江太太的位置。
簡直罪該萬死。
可我喜歡了他整整十四年。
不知你們有沒有在學生時代遇見太過驚艷的人,從此之后一切都成了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