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和男朋友戀愛七年紀念日這天。被歹徒逼到狹窄的小巷子里時,我給男友打了求救電話。他接了,我求他救我。
卻聽見那邊傳來嬌俏的一道女聲:「林總跟女朋友好有情調哦,連這種玩笑都能開。」
隨后,男友不耐煩地說:「你什麼時候能成熟點?我沒空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歹徒的刀一下一下扎進我的身體時,我看向他公司的方向。
那里亮著燈,窗前兩個人的影子交纏。
第二天我被發現死在離他公司五百米的巷子里。
他跌跌撞撞跑過來,卻怎麼也不敢掀開那塊白色的布。
1
胡同巷子被警察圍起來了,警戒線外全是人。
林最從公司門口出來,一臉疲倦,他點了根煙,好像在等誰。
「林總!」
宋晚晚從林最身后跳出來,輕輕拍了下他的肩。
林最臉上的困倦在看到身旁俏皮的女孩時消散一空。
「又胡鬧。」
林最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向宋晚晚的眼神有多寵溺。
他們朝著巷子口過來,被圍觀的人群吸引了視線。
「哎喲,造孽哦,聽說死的是個小姑娘,被連捅了三十幾刀,臉都被劃爛了。」
「是啊,小姑娘手機錢包全被兇手拿走了,到現在都沒聯系上她的家人,唉。」
林最個子很高,他皺著眉朝我這邊看過來,但從他的視線,只能看到我浸泡在血跡里的腿。
宋晚晚抿著唇,臉色微白,手緊緊攥著林最的衣袖:「林總,我們快走吧,好嚇人。」
林最安慰的拍拍她的頭:「好。」
我看著他們消失在轉角處,又看了眼自己可怖的死狀,自嘲一笑。
剛剛林最只要再往前一步,他就能看到我手上戴著的是他親手定制的戒指。
戒指內圈刻著我們名字的首字母。
當初他窮得只剩兩百塊錢,卻愿意花一百九十塊親手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那天我在廚房做飯,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他捧著不算精美的戒指盒,自責得哭起來,他說:「小小,我好沒用,我說過不讓你跟我受苦的。」
那會兒,我們窮得連五毛錢的創可貼都不舍得買。
林最把他的 T 恤剪了一截給我包扎,一邊輕輕給我吹傷口,一邊心疼得落淚。
我故作輕松,笑著說:「記得給我打成蝴蝶結,我可是精致的豬豬女孩。」
林最依著我包扎好,我舉起那個很丑的蝴蝶結,笑得很開心,怎麼看怎麼喜歡。
他摸了摸我的頭,把戒指戴在我手上,說:「林最永遠不會背叛沐小小。」
2
由于聯系不上親屬,我的尸體被暫時放在了醫院太平間。
法醫手里拿著鑒定書,搖著頭嘆氣:「死者懷孕了,兩個月。」
在場的人沉默。
比起法醫和警察的惋惜,我卻覺得自己活該。
當初林最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顆我自認為愛我的心。
所以我家里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但大學畢業后,我還是悄悄背著家里跟林最走了。
我爸是個急性子,知道這件事后直接把我從戶口本里踢了,至此我再也沒和家里聯系。
在我爸媽心里,我應該是個令他們羞恥的女兒吧?
不知道是不是沒人認領的緣故,我的意識散不掉,開始游蕩在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
我回到和林最買的小公寓里,這兒是我們賺到第一桶金買的。
后來生意越做越大,我們也搬進了大別墅,從那以后,林最再也沒來過這兒。
房子不大,但每個角落都有我們的痕跡。
記得我們拿到購房合同那天,林最從身后抱住我,下巴放在我的頸窩,看著還是毛坯的房子跟我討論該怎麼裝修。
他說,他要親自設計一個嬰兒房,迎接未來寶寶。
后來因為工作越來越忙,我們暫時沒打算要孩子,嬰兒房變成了堆放我和林最回憶的地方。
我摸著肚子,眼眶一酸。
那天,我本來是想去告訴林最我有寶寶了。
我以為有了寶寶,林最就會和我回到以前……
可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我看著房間里的嬰兒服,順著墻壁癱坐下來,眼淚不斷往下掉。
突然,門外傳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林總,這就是你和小小姐以前住的地方嗎?好溫馨啊。」
我渾身冰冷,不可置信地盯著門外。
林最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聲:「也就那樣吧。」
我死死攥著手,看著他們打開燈。
宋晚晚披著林最的外套,林最手上拎著剛從超市買回來的菜。
他把菜放在地上,細心地把我的拖鞋給宋晚晚穿上。
宋晚晚臉上一片緋紅:「林總,這里被打掃得好干凈,主人應該很愛護吧?你帶我來,小小姐會不會生氣呀?」
林最手一頓:「這兒是我買的,她管不著。」
宋晚晚抿嘴一笑。
我慢慢走到他們身邊,一臉木然地看著林最。
他溫柔地給宋晚晚系上圍裙,兩人分工很快準備好了火鍋材料。
煙霧隨著沸騰的水裊裊升起,宋晚晚舉杯,笑得很甜:「慶祝我和林總認識第一百天!恭喜你啦。
」
林最輕輕幫她把耳邊碎發別到耳后,寵溺地配合:「同喜同喜。」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氣氛越來越熱,他們也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