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問他竟然會盲文,他想也不想地說當然,也不看看他是誰。
我心里有了答案,原來就是他。
但和他說話的那個人平日里對我態度很差。
思索再三,我還是沒有過去。
沒過多久,他突然提議和每個人擁抱。
我靜靜地站在那里,等著他來。
算是同學間道別的儀式感。
過了很久,周圍的同學幾乎都收拾好離開了,也沒有輪到我。
我有些失落,準備去找上衛生間的閨蜜。
突然,有雙手臂把我拉入懷里。
那是個很有力量感的擁抱,我并沒有感受到冒犯,反而突然擁有許多勇氣。
我像是突然意識到,原來我失明之后碰到的人也不全是糟糕的。
也會有人對我保持善意。
這是我曾以為的真相。
事實上,他們在那時就已經早戀,合伙給我寫信不過是為了羞辱。
發現沒有預期的效果后,想出來了新方法。
本來他倆在一旁看笑話,誰知俞謹突然沖過來。
抱完我之后,眼疾手快地捂住她和林成的嘴,拽到角落暴揍了林成一頓。
「我知道的都講完了,能給我錢了吧。」
我雙手一攤,亮出手機屏幕,隨口誆她:
「我已經把你想要行賄政府官員和問我要錢的話錄下來了,小心我告你敲詐。
「當然,為表謝意,婚禮你就別來了。」
18
熟門熟路地走進俞謹公司,他正在辦公室專心地看文件。
我二話不說跑過去抱住他。
他雙手回抱住我:「怎麼突然來了?」
我親了一下他的腮:「就想抱抱你。」
準確地說——
是替多年前那個敏感的我,抱抱他。
高考后,我的心理狀態慢慢好轉。
在很平常的一天,我突然恢復視力。
我本把大學生活,當作是人生的新開始。
但其實我的眼睛還是復發過一次。
在一個傍晚,有名同學壓力過大選擇跳樓,我正好路過。
目睹后,我再次陷入了黑暗。
閨蜜和我不同校,我不想讓她再次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
我雇人給我辦理了休學手續,住進醫院。
后來,一名同學找到我,說輔導員讓他幫我補習專業課。
我本想拒絕,結果他直接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言簡意賅,通俗易懂。
我的指尖停在掛斷鍵那里,遲遲沒有滑下去。
病好后,我回到學校,向輔導員道謝。
可輔導員卻說并不知情。
而那個主動聯系我的同學——
就是俞謹。
我之前頂多以為,他是大學時認識并喜歡我,才主動找借口輔導。
沒想到,我們的緣分早已開始。
19
拍婚紗照時,我悄悄聯系好高中老師,回母校拍攝。
出發前,我掏出準備好的黑色絲巾,蒙住他的雙眼。
「這是干什麼?」
我神神秘秘:「秘密。」
到達后,我假裝有公事,委托工作人員帶他到目的地。
實驗室里的設施,被我暫時恢復成當年教室的樣子。
他靜靜地等候在那里,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穿梭。
不同的是我們雙方的角色互換。
我沖上前抱住他,牽著他的手撫過我手里的紙張。
是我這些天偷偷摸摸寫給他的。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停頓了下,乖乖答出:
「俞謹同學,見字如晤,我很想你。
「你都知道了?」
我:「再不知道,我就真被你瞞得團團轉。」
「我不想要感激之情,因為我是發自喜歡。
」
得,這是怕我跟他結婚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恩情。
「說,你到底背著我偷偷看了多少霸道總裁文?」
他僵住。
「也沒有多少,就是當替身時,找了些經典觀摩了下。」
婚禮如期舉行。
宣完誓后,我在他耳邊低語:
「坦白從寬,你到底什麼時候對我有的非分之想?」
「你猜。」
說著,就把唇湊過來吻我。
完蛋。
新婚第一天,俞謹就開始油膩了。
不過沒關系,因為我對他也早有非分之想。
20 番外
俞謹視角:
他很早之前就聽過舒喻安學姐。
從前人人夸贊,最后人人都在幸災樂禍。
八卦與苦難并行,毋庸置疑八卦占據上風。
他對這種行為感到不齒,卻從沒想過要替她出頭。
畢竟他的生活也一團糟,實在沒精力再為陌生人打抱不平。
只是有時候會想,她到底與他是不是一類人。
外表高貴冷漠,實則殘破不堪。
直到有次雨天,他蹲坐在路邊,鼻青臉腫。
他幾乎每天都要挨打。
考試不如意,或者只是一句話說得不夠完美。
就會遭受那高貴的上位者——他名義上的親生父親的打罵。
說他如此廢物,怎麼繼承俞氏。
他早就習慣。
唯一的不便,可能就是夏天也總穿秋裝。
那天打得其實不太重,只是看起來比較慘。
所以,他只是靜靜待著,都沒想去上藥。
舒喻安打著一把傘,突然出現。
即便是看不見路,臉上卻充滿鎮定。
她笑意盈盈,拿著貓糧和貓條,在他旁邊蹲下,喂路邊的小野貓。
大抵是喂過很多次,那些小野貓一溜煙兒就躥出來。
他忽然冒出來很荒謬的念頭。
還好她看不見,不然定要嘲笑他了。
他震驚于自己怎麼能這麼想她,一時間沒有說話。
但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還是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