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偷背后,赫然印著一枚大大的腳印。
那個路見不平的人,是裴錚。
他就那樣站在人群里,唇角勾起一片痞氣。
「柚子是吧,池硯有事,讓我來接你。」
后來宋子嫻出國,池硯開始花天酒地,我倆作為陪客,在一次次或長或短的照面中逐漸熟絡。
「發什麼呆,走了。」
思量間,裴錚敲了下我的頭。
他結完了賬,還貼心地把我送上了樓。
但我最近太累了,進了門,沒有心思和他多聊。
靠著門框:「感恩有你,慢走不送。」
正盤算著下次再請他吃飯,他卻算起賬來:
「陳白柚小姐,現在你欠我一個人情,外加一碗米線了。」
我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雖說今天是我怕拉不動池硯,才臨時把他叫過去幫忙的,但他什麼時候這麼斤斤計較了?
我瞇起眼:「要多少?」
我媽說過,能用錢的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但裴錚顯然不這麼想,他「嘖」了一聲,眉頭微挑,貌似不太滿意:「提這個格局就小了。」
我有些想笑:「那怎麼格局才大?」
「這麼說吧,你說我是你男朋友的時候,周慕也聽見了。以他那個碎嘴子的勁兒,多半從明天開始就不會有美女約我了。」
「所以……?」
我也挑著眉,靜靜等著他編。
半晌,他輕笑一聲:
「所以不把謠言坐實,我豈不是很虧?」
3
看見他眼眸里少有的認真,我狠狠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后一拳捶在他胸口:「少拿我尋開心。」
誰不知道裴少爺是圈里遠近聞名的富二代,有顏有錢有資本,只要勾勾手指,就有大把女孩子著急往上貼,他會缺美女約?
見我不吃這套,裴錚也不是很在意,小聲嘟囔了句「怎麼總是套路不到你」
,又從懷里掏出兩張票。
「那釣魚,總能陪我去吧?」
魯迅先生說過,國人的性格總是喜歡調和折中,如果你主張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愿意開窗了。
裴錚深諳此道。
周末,我踩著羊皮小高跟到達目的地時,裴錚直接遞給我一根魚竿。
「這就是你說的釣魚?」
「不然呢?」他站起來,足足高出我一頭,瞇起眼看了我半天,又「哦~」一聲。
「心臟了不是?」
我承認,我以為他說的釣魚,是要我幫忙追別的女生,完全沒想到他會真的在度假山莊包下一片魚塘。
頭頂烈日炎炎,熱風一吹,沒過多久我就打起了退堂鼓。
「太曬了,我想……」
「回去」的「回」字還沒吐出來,裴錚就從包里翻出一支某蔻防曬霜丟給我。
「你想什麼?」
我咽咽口水:「想給少爺泡個茶。」
他哈哈大笑,側身捏了捏我的臉頰:
「陳白柚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這股狗腿勁兒。」
我作勢要咬他,卻被他敏捷地躲開。
他一邊收桿一邊讓我坐下:「再等我會兒,一會兒哥帶你吃大餐。」
我合理懷疑他雇了人在水下掛魚,不到中午,居然滿載而歸。
他拎著魚桶,面對我的打趣嗤之以鼻:「你怎麼不懷疑是魚太傻呢?明知沒有餌料還要上鉤。」
說這話的時候,他挑著眉看我,明眼人都知道在內涵誰。
我一噎,沒反駁。
畢竟當了八年舔狗這事,多少有點拿不出手。
到了餐廳,裴錚把魚交給服務生。
我去洗手間的工夫,又陸陸續續來了好幾個人。
他們坐在裴錚旁邊,一口一個「錚哥」。
其中一個叫秦天的男生看見我回來,臥槽一聲:「說帶嫂子你還真帶啊。
」
我下意識轉向裴錚。
他也正好看過來,沒承認,也沒否認。
只是用眼神示意我:「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忘恩負義。」
我想起自己一時嘴快,說他是我男朋友的事,只能暗自吃下這悶虧。
他滿意地移開目光,目光轉向秦天時,伸腿踹了一腳:「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秦天也是一身反骨,嘴上說「夠夠夠」,轉頭又催促別人收起煙:「掐了掐了,沒看見錚哥的心肝大寶貝兒來了嗎?」
他特意壓低了聲音,但我猜……每個人都聽見了。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裴錚的朋友都很好相處。
吃完飯有人提議打王者,大家就開了個房間 5V5。
我推脫說不太會玩,秦天卻說沒事:「嫂子玩瑤,掛錚哥頭上就行。」ŷž
另一個男生也附和:「是啊嫂子,在我們這兒,能騎在裴錚頭上的只有你一個。」
眾人哄笑起來,游戲很快開始。
我全程一臉懵逼,哪亮按哪。
好在裴錚韓信玩得賊六,開局三分鐘,已經帶我完成了兩次三殺。
一個團滅之后,對面直接投了。
「不是,帶妹也不是這樣帶的啊。」
「王者出個單身版,我沒開玩笑。」
裴錚兩手一攤,不以為然:「我又沒拿人頭。」
秦天嚷嚷起來:「你是不拿,你讓嫂子拿,你知道被瑤 A 死是多大的恥辱嗎?」
額……是挺恥辱的。
于是下一把,裴錚和我被踢了出去。
我自告奮勇去給大家買飲料,剛走到小賣部,手機響了。
低頭一看,是池硯。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就血液沸騰,忙不迭地和他分享一切雞毛蒜皮的趣事。
但這次,我只是靜靜聽著,直到鈴聲再次熄滅。
「宋子嫻要回來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