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他時他意識不清弄痛了我,我那麼怕疼,結果只是忍痛下來給他煮醒酒湯。
我不計較,因為他也很辛苦……
我什麼都可以不計較,那誰來體諒我呢?
以前那個會幫我記生理期,還會幫我煮紅糖水的肖誠去哪兒了?
爭吵過后,肖誠主動低頭,抱住我。
他說:「乖乖別哭,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你來月經,我不該氣你的。」
我卻更加崩潰:「這根本就不是我來不來月經的問題!」
他連聲附和,繼續道歉。
而我崩潰得言語不清,只知道一直重復一句話,哭到最后干脆睡了過去。
第二天,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和好如初。
但隔閡已經種下,怎麼可能說沒就沒?
回想這幾個月的種種,從他頻繁加班,到胃出血住院,我才發現原來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約會過了,哪怕是一次。
那次爭吵,果然是導火索嗎?
他看到了動不動就苛責他、管教他的無理取鬧的我,所以回頭看向了從始至終都支持他、陪伴他的李蕓。
「是這樣嗎?」我問肖誠。
肖誠站在浴室門口,許久才開口:「我和她沒什麼。」
「她給你收拾內褲是沒什麼,她的朋友圈僅你可見也是沒什麼,那我問你,你生日那天晚上,是真的喝醉了,還是跟她睡了?」
12
凌晨三點,浴室的燈光將肖誠的疲憊照得一覽無余。
他無疑是英俊的,但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肖誠了。
過了一會兒,他長舒一口氣,從門旁邊的柜子里拿了根煙出來。
這完全是下意識動作。
說明他很煩躁。
見我蹙眉,他才反應過來我討厭煙味,只掐在手里捏著,沒有點燃。
「那天,我把她當成你了,但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我兩眼一黑。
多爛的借口。
「是沒發生,還是沒做到最后一步?」
「……」
肖誠沉默了。
我閉上了眼睛,連看他一眼都不愿。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問他。
「沒有開始過,」他說,「以前不可能,以后也不會。」
「別跟我扯這些,我問你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窈窈,我只愛你一個。」估計他覺得這話太沒信服力,攥著手又加了一句,「我那天是真的把她當成了你。」
「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拿醉酒當擋箭牌,你不覺得可笑嗎?」
「我沒想到她會過來!」
他突然大聲,「是,她之前是對我有所表示,但我拒絕了。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很累,特別是在醫院那段時間我沒辦法去公司,很多事都不能及時處理,是李蕓——」
我看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聽力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但還是捕捉到了他話里的重點信息。
他說他很累,我還總是管這管那,讓他覺得壓力很大。
李蕓不一樣,她幫他做了不少事,任勞任怨,從來不會怪他,只會默默支持,還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予他肯定。
點點滴滴,從前的不以為然,在有了我這樣的反面對比之后,心緒也跟著扭轉。
禁忌的背德快感終于在我不在他身邊的那幾天發酵,他魔怔了,受到蠱惑,鬼迷心竅地開始對她有所回應……
「我知道不對,也很快就清醒了……這件事是我的錯,我認,也會改,窈窈,你別哭行不行?」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哭,這不受我控制,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
「你以前說,最喜歡我管著你,因為那代表我在乎你。」
「現在你又說,我管你,給你帶來了精神上的壓力……」
這算什麼?
有愛是蜜糖,不愛是刀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我不愛你,怎麼會和你求婚?」
對了,求婚。
我腦袋嗡的一聲。
到這里,我才真正理清了事情的脈絡。
出院那天他對李蕓那般的兇,怕不是因為他掉入感情沼澤,內心掙扎到底要選我還是選李蕓吧?
出差只是一個契機。
他的最初選擇是我,卻不堅定,才會讓李蕓趁虛而入。
酒意褪去,短暫的清明讓他愧疚,所以才會急急向我求婚……
「李蕓手上的銀戒,是你們一起買的,對不對?」
聞言,肖誠微微睜大眼睛。
「那就是了。要麼定情信物,要麼分手禮物。」
我自嘲地笑:「那麼多年過去了你們都沒發生什麼,偏偏那幾天我不在,你們就有了情感聯系,你是想把責任推在我身上嗎?可那關我屁事!
「肖誠,你這個借口爛透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就連被你求婚都成了施舍?」
肖誠上前,被我扔了漱口杯才停下。
他沉聲解釋:「求婚不是施舍,是我愛你,只想和你一起生活。」
靠著洗手臺的支撐,我才沒有滑倒下去。
「你好惡心。」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難道我是你逃避現實的工具嗎?因為情難自禁,想要止損,所以向我求婚?肖誠,我是你不得不面對的現實,那李蕓呢?她是你不得不放棄的夢想嗎?」
回應我的,是長達一分鐘的沉默。
和他的:「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13
我并不需要肖誠的交代。
在他精神出軌的那一刻,無論肉體有沒有出軌,都不重要了。
這是背叛。
我搬回了學校宿舍。
因為要整理東西,我跟導師請了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