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靳言還沒有睡,正看著球賽。
球賽聲音有些大,我一走過去都被吵得耳膜痛。
「靳言?」
靳言沒回我,似乎沒聽到。
我又要喚他一聲時,他卻突然回頭了,聲音有些異樣的啞,濃密眼睫下眸子黑的發沉。
「怎麼了?」
我沒察覺到他的異樣,抬手指了指電視,溫聲道,「太大聲了,會吵到鄰居休息的。」
話音一落,我自己先默默得囧了一下。
怎麼莫名有種管教新婚老公的感覺呢?
「好,我低點。」
靳言把音量調低了些,然后起身朝我走來。
「怎麼了?」
靳言個子高,他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睨著我。
「衣服合適嗎?」
「還好,就是袖子和褲腿有點長,我挽一下。」
說完,我剛要蹲下挽褲腿時,靳言卻先我一步蹲了下來。
在我一臉蒙逼中,他抬手幫我挽起了褲腿。
手不可避免地擦過了腳腕。
癢癢的。
我下意識往后撤了撤腿,卻被他一把攥住腳腕。
掌心燙的我一顫。
「別動,還有一邊。」
我:……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現在的靳言身上散發著一種異常違和的氣息。
簡稱,騷氣。
15
褲腿還沒挽完,我就竄回了客房。
連滾帶爬,姿勢狼狽。
門一關,直接把發熱的臉埋在枕頭里,我的心卻跳得更厲害了。
咚咚咚的。
心里的小鹿正以250邁的速度瘋狂飆車中。
我急需用一場球賽的聲音來掩蓋我那劇烈的心跳。
靳言……
是不是在撩我?
還是說,這是他的報答?
一想到是報答這個原因,我臉上的溫度緩緩地降了下來。
其他人對他好的話,他也會這麼報答嗎?
我頓時有些煩躁起來。
不對啊,我為什麼要煩躁?
我已經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心已經和我的殺魚刀一樣冷了。
我在昆侖山練了六年的劍,心也早和昆侖山的雪一樣寒了。
這點小事,怎麼能困住我?
遇事不決,立馬悶頭睡覺。
我強迫自己睡覺。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球賽聲也消失了。
整個房子便陷入了安靜的氛圍里。
靳言應該也回房了。
我翻了個身,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看著漂亮的天花板發呆。
哎,睡不著,希望今晚睡著的人竄稀。
越想睡越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靳言。
想他高中時候的孤僻,又想他那晚送我的信。
那段樂譜到底什麼意思啊?
算了,不猜了。
明天親自去問他不就得了嘛?
16
哪成想我起來時,靳言已經不在了。
我一瞅手機,有一條半個小時前的留言。
【靳言:我有事,先走了。】
我姍姍來遲地回復了一句:好的,那我就先走了,門會幫你關好。
靳言沒有回復,應該在忙。
我換回自己的衣服后,還是把那身棉睡衣帶走了。
總不能留下讓人家洗吧。
哪天洗了送過來。
關好他家門后,我便在這個高檔小區門口打車。
也不知道怎麼著,豪車見了不少,出租車一個不見。
這還搞歧視?
好不容易有個滴滴司機接單了,結果一來就問了個問題。
「你們富婆還打車?」
我:「……」
哥,我只是普通牛馬。
先回家換了身衣服后,我便趕緊去了學校。
在辦公桌上看到一串鑰匙時,我才松了口氣。
「你們看今天早上的熱搜了嘛?微博都崩了幾分鐘。」
「怎麼了,還沒來得及看,哪個明星又出軌了?」
辦公室每日吃瓜時間到。
我立馬湊過去聽著。
「是靳言和蘇舒的戀情。」
「什麼??」
我剛剛還興奮的神情一下子宕了下來。
靳言有了女朋友?
17
「你們看,有狗仔爆料,靳言的那個隱藏關注是蘇舒,而且網友扒出來他出道以后的理想型描述,感覺都和蘇舒符合。」
「呦,昨晚有記者問蘇舒這件事,她也沒否認,靳言到現在也沒否認,那看來是真的咯。」
耳朵里聽著老師們的八卦,我立馬凝著眉搜了搜那個蘇舒。
一個女明星,長得很漂亮。
是個溫婉類的,帶著書香氣的氣質型美女。
配得上靳言。
我攥著手機的手一下子有些泛白,連呼吸都有些停頓。
旁邊的女老師這時候忽然驚呼一下。
「你們覺不覺得,其實溫老師挺像蘇舒的?」
「嗯,確實像,都是那種溫柔氣質型的。」
其他老師跟著附和。
我也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以往要是有人說我像女明星,我立刻就膨脹得上天了。
但是現在,卻覺得心里沉得發悶。
溫商枝,你自作多情了。
互相關注可能是報恩或者老同學的緣故。
但人家靳言對你的好,可能就是你和他女朋友長得像了。
愛屋及烏。
你什麼條件啊,還指望大明星看上你?
我自嘲著。
內心的酸澀快要從眼里涌出來。
那封信的答案,看來我不需要知道了。
18
等我上完上午的課時,發現扔在辦公室的手機里有很多靳言的消息。
【靳言:我剛忙完,你去學校了嗎?】
【靳言:溫老師,在上課?】
【靳言:溫老師,我中午有空,你可以把欠我的那頓飯請了。】
【靳言:溫商枝,回我消息……】
【……】
十幾條消息,倒是不符合靳言那少寡冷言的性格。
我想回什麼,但是卻頓住了手。
及時止損吧。
趁我還能守住自己的心。
于是,我便沒有理靳言,仿佛他只是我一個普通到不能普通的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