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好像戀愛了。」
「她不高興,讓我陪她逛街,她喜歡一條項鏈,要攢錢了。」
「今天她請我吃飯,不許我結賬,還問我新染的發色好不好看,當然是好看的。」
「她不喜歡香菜,不喜歡芒果,不喜歡內臟。」
「送她項鏈,她明明很喜歡,還裝生氣。」
「學了養胃粥,找不到機會做給她吃。」
「發獎學金了,給她買了戒指,她在做美甲,讓我給她戴。我的心跳都要吵到其他人了。」
「她的手很好看,握起來很軟。」
「攢錢,她喜歡的房子在市中心。」
「去南京辦事,她讓我去雞鳴寺替她看櫻花。我求了兩條手串,給了她右邊的。【配圖】」
這條微博下有個叫嗑學家的人問:「你求錯了吧?這是一條姻緣、一條發財呀?」
宋元耳回復:「沒錯。」
嗑學家:「你咋給她拜了財神,為什麼不給她也求個姻緣,終結你的單相思?」
宋元耳回復:「她抗拒婚姻,我給她想要的。」
如今這些評論被網友扒了出來,紛紛在下面回復:「純愛戰士應聲倒地!」
「戀愛腦帥哥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
程嘉上確實給過我一條手串。
那時他問我,想求什麼,他來許愿。
我說:「當然是求財,愛情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那天他分享了一首歌,【詞不達意】。
「我們就像隔著一層玻璃,看得見卻觸不及,雖然我離你幾毫米……在你的盲點里寸步不移,不論天晴或下雨,陪著你悲傷歡喜,你難道從來不好奇,你身旁冷清擁擠,我一直在這里,不說一句……」
我一條一條翻過程嘉上的獨白,或歡喜或沮喪,在記憶的角落將這些過往漸漸拼湊,組成一個我不曾注意的他。
一如那年初見的少年從暗處走近我,黑白分明的眼中綻開煙火。
最新的一條停留在昨晚。
「我真的很喜歡她。」
12
徐姜問我,能不能讓程嘉上再去她的酒吧一趟。
「你不知道,他這一上熱搜我的酒吧直接火了!變成網紅打卡點了,那人是一茬一茬地來啊!要是他再一出現,人氣還不爆炸啊!」
徐姜在電話里的聲音中氣十足,根本不像是宿醉的人:「阮阮,我的阮阮,這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你讓他來一趟,我們五五分還不行嗎?!」
我不堪其擾,把手機從耳邊挪開:「你還記得我昨天為什麼喝酒嗎?」
徐姜噎了一下:「你失戀——我靠,你和他!你們倆,我的錢啊!」
我掛了電話。
徐姜在微信上繼續嚎:「我的錢!!!」
我找出了程嘉上給我的那條手串,戴上。
我知道程嘉上喜歡我,卻不知道他已經喜歡我這麼多年,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
這些年他朝我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該我來走了。
我把徐姜尖叫的聊天記錄發給程嘉上,他秒回:「你醒了?頭疼嗎?」
我忽然有些扭捏:「你看啊,我是為了錢才和你說話的。」
幾秒后,銀行卡入賬的短信開始響個不停。
整幾萬的、幾千的,甚至還有零散幾十的。
這些轉賬的背后,是那個愛我的少年多年的努力。
我吸了吸鼻子。
程嘉上給我打電話。
他含笑的聲音穿越了時間、空間,如潮汐般洶涌而來,帶著閃爍的泡沫和落日的溫度將我包裹。
「錢都歸你,姐姐愿意和我說話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你在哪里?我有話和你說。」
他那邊很吵,還有人在哄笑,連聲音都有些模糊。
「阿姨打電話讓我和倩倩多接觸,我陪她來聯誼舞會了。」
「倩倩?」我媽這動作也太快了。
「等著。」
我化了妝,穿上高跟鞋氣勢洶洶去搶人。
跳舞什麼的,程嘉上不感興趣,還是我大學參加比賽時他陪練學會的。
聰明的人學什麼都快,他的探戈跳得尤其好,只是肢體接觸多,他不太愿意和我跳,現在看應該是害羞了。
我趕到時,是倩倩先看見了我,可她身邊舉止親密的男人卻不是程嘉上。
「阮阮姐,這是我男朋友,還沒和家里人公開。」倩倩不好意思地解釋,「所以找程嘉上幫忙打個掩護。」
我問:「他人呢?」
「在外面呢。」
程嘉上在花園里等我。
不同于昨天的頹廢,他站在噴泉邊,飛濺的水花落在周身折射出霓虹的燦爛顏色,風吹動他的發,模糊了時光。
見了我,他綻開笑容:「姐姐——」
我揪住他的領子,踮腳吻了上去。
程嘉上的吻技無師自通,他順從地低下頭,任我兇狠地索取,又在我泄了力后反客為主,糾纏不休。
直到舞廳里的小提琴一曲了了,程嘉上松了松領口,聲音微啞:「回去?」
還好夜已降臨,路上車不多,一路綠燈。
我實在是沒什麼耐心等,只想著快一點,再快一點。
一進門我就把程嘉上按在墻上:「敢不敢和我在一起?」
他抵著我的額頭,竟有些哽咽:「阮宋,我等這句話等了很多年。」
那晚的瘋狂我自己也未曾想到,幾經沉淪如夢,到最后我只記得,我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
喜歡到可以不顧世俗,去面對他人質疑的目光。
喜歡到可以拋棄原則,去賭我自己都不敢信的未來。
「程嘉上,我可能是最瘋狂的賭徒。」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怎麼會讓你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