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柔,我以前不擅長和女孩子說話,也對戀愛一竅不通,你是第一個愿意耐心教導我、引導我的女孩兒。我從來沒想到,我會跟一個女生有這麼多話可以聊,跟你在一起總是特別幸福。現在我想把這份幸福延續下去,你能嫁給我嗎?」
說著他就單膝跪地,掏出了鉆戒。
我蒙了。
在那個氛圍里,所有人都在起哄,攝像頭也對準了我。
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他媽不想結婚,要結也不是跟林越。
于是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瘋狂地搖起來:
「謝謝謝謝!謝謝林總給我這份殊榮!以前咱們只是合伙人,現在您居然要與我成為人生合伙人,這太突然了,我現在語無倫次腦袋一片漿糊。這個案子太大了!你搞突然襲擊,我也沒個準備。來來來咱們先到里面坐下談談——誒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快去里面吃飯啊,上菜了沒?」
林越的臉色顯然不好看了,其他人也大抵明白這求婚沒這麼順利,不過反正我給夠他臺階了,又沒撕破臉,他們公費旅游該吃吃該喝喝,高高興興往酒店餐廳里涌。
林越有點難以面對我,假裝自己還是個正經新郎,走過去招待客人。
宋銘貼過來,看上去要數落我幾句。
我搶先一步冷下了臉:「林越他什麼意思,今天他很不給我面子。」
宋銘蒙了:「啊?這怎麼是他不給你面子?」
「求婚這種事,他居然沒有通知我,攝影大哥都穿的比我體面,我站在這個布景里畫風都不一樣,我發小紅書別人都以為我把自己 p 上去的,要說我裝逼。
」
「就因為這?」宋銘無語了,「他為了求婚準備了個把月,跑前跑后花了三百多萬,特意讓我們不要走漏風聲!」
「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他求什麼婚?」我冷酷道。
「那不是因為你那個娛樂公司有很多奶狗,他著急了嗎?」
「他著急他就準備盛大的求婚?那他沒想過會被拒絕?做事不謹慎,計劃很草率!我本來覺得他是個很穩妥的人,沒想到……」我搖搖頭,「太莽撞,太沖動了。」
宋銘聽見我居然還反過來數落林越,徹底跟不上我的邏輯了。
半晌,他目光呆滯地誒了一聲,繼續祥林嫂似的重復:「你當眾拒絕他,他多沒面子啊!」
我這個人有一點好,就是我從來不內耗自己:
「這不是我的錯,完全是他自己的問題。首先,他應該私底下問我,那我拒絕他,他也只是傷心,不至于丟臉。其次,他沒做過預案,被拒絕了以后怎麼挽尊,丟臉是他自找的。
「但他敢這麼上,說明他對我是勝券在握啊,他打心里覺的只要他開口,我就會答應他,他把我當什麼,啊?他是不是看不起我,把我當玩物?!」
宋銘看我越說越氣,連忙安慰我:
「當然不是!怎麼會呢!你誤會他了,誒,他是真的喜歡你才會這麼做。」
「那他情商太低。」我不吃任何道德綁架,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鍋也全是林越的,我夠給他臺階下了。
見我如此強硬,宋銘已經徹底被我洗腦:「他情商低,你也多包容他一下……你們都這麼多年了,他對你怎麼樣我們都看在眼里,你就趕緊跟他定下來吧。」
「我們倆的事,你比我還清楚?你這麼心疼他,那你跟他結婚啊,反正婚禮布景都在了,現成的,手工西裝我給你定啊。
」
宋銘簡直要哭了:「心柔,我又不是 gay!我跟他是純純的鐵哥們,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我把宋銘噴得狗血淋頭,正巧林越過來找我了,宋銘仿佛見到救星一樣跑了,還很注意不跟他有什麼眼神上的接觸,以免被誤認為是 gay。
我正在氣頭上,還沒噴爽,示意林越跟著我進會議室,繼續噴他:「你今天什麼意思?」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嗯?」林越沙發上一坐,掏出煙來,回過神來又不敢點,只在指尖夾著把玩,「我們這麼多年了,你不該給我一個承諾嗎?」
「什麼承諾?我們連戀愛都沒談過,為什麼直接快進到結婚?」
「戀愛都沒有談過,呵。」林越夾煙的手微微顫抖,「那我們這麼多年算什麼?我給你做飯,你要去哪兒我開車接送,我陪你到處玩,19 年你爸住院開刀你在國外回不來,我在醫院沒日沒夜陪你爸!」
「那我對你沒有付出嗎,啊?」我反問,「你的哈雷我買的,你的手表西裝皮鞋不是我買也是我挑的,但凡我出門都會給你帶禮物,你說你想要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我訂了幾百杯送到你公司從上到下人手一杯,你想要什麼,我不是第一時間給你弄到?我還不夠體貼?」
林越情緒緩和了一些,但還是很失望:「你自己聽聽,像個渣男一樣。你就是在釣著我,把我當備胎。」
「我釣你?當備胎?」我把手一環,「林越,我當你是非常好的朋友!我這個人很大方,愿意對朋友付出!」
林越把頭扭過去了:「異性之間哪有朋友。」
「好啊!敢情我把你當朋友,你想睡我?!」我抓起人字拖就往他的定制西裝上扔過去了。
林父早逝,林越掌家很早,他母親又很嬌慣,所以他這輩子沒挨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