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窗外響起警笛聲,后續的警員應該趕到了。
我感到,肩頭猛地一沉。
聽見他虛弱的聲線。
「我,也想休息一下了。」
我猛地撐住他,去看他。
解開他的衣扣,全是血。
一個洞,差點橫穿了他的腰部。
怎麼會有,這麼、這麼多的血。
我慌亂無措,才知道他早就不對勁了,是為了哄我,才撐到現在……
我一遍遍喊他名字,他輕聲地說著什麼,
我湊過去,
才聽見。
「我從來沒有后悔過遇見你。」
「所以乖乖,也不要后悔和我相遇,好不好?」
警鈴聲逐漸在我耳旁放大。
他們從我懷中抬走了陸傷。
我愣在那,聽見有人的哭喊。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
那是我自己的聲音。
16
今天的烈士園林里好像沒有風。
……
一排警察站在那。
誰都沒有說話。
每一段可歌可泣的英勇故事里,好像總有英雄犧牲。
只是今天,我的英雄倒了。
同事撫過我的肩膀讓我節哀。
我想哭。
可是我剛剛哭太多次了。
現在怎麼也哭不出來。
墓碑上,陸傷的照片鐫刻在那里。
照片選得挺好的。
少年的高中時期。
只不過右耳那一連排耳釘凸顯出一些叛逆。
我把一朵白花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不知何時,卻驟起一陣風。
我站在那,突然憶起高中時。
某人在我做題時故意跑到我身后。
玩我的發圈。
「我決定了,畢業了我要去當警察。」
我回身,拿鋼筆戳他的鼻尖。
「就你?還想當警察啊?」
……
……
陸傷。
是我心中最好的警察。
番外
葬禮結束。
我拐到陵園旁那家面館里,好好干了碗番茄牛肉面。
因為「守寡」好幾天沒吃飽飯,可把我憋死了。
大快朵頤時,對面坐了個戴著墨鏡的男人。
「我葬禮剛結束你就吃這麼好?」
「……」
我咬斷面,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不行嘛?」
「你不知道,我為了塑造悲傷欲絕的形象,連著吃了三天菜葉子!」
對面的他撐著下巴,忍不住笑。
「好好好,我錯怪你了,行不行?」
「在哥葬禮上哭成那樣,是得補一點。」
「……」
「那是因為!」
我一拍筷子。
「他們給我們安排的劇本是!」
「你作為臥底在那場大火里不治身亡。」
「而我,知道你的死訊后,悲痛欲絕。」
「三天后自殺。」
「所以我必須演得痛苦一點,才哭成這樣的嘛!」
「嗯嗯,辛苦我們家乖乖了,好不好?」
似乎不管我說什麼,他都能順著我說。
為了避免臥底身份曝光遭到報復,局里為我倆安排了場雙雙陣亡的戲。
或許,我倆還要先去誰都找不到的地方躲一會。
男人無比自然地牽起我的手,然后把一個鉆戒套在我手指上。
「反正我現在能買到最貴的戒指就是這款了。」
「畢竟我那些做臥底時積攢的財產……都上交了嘛。」
他這麼說時,有些落魄。
我心里一疼,連忙哄他。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也很好啊,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然后,我意識到不對勁。
「等等,你剛剛是不是在朝我求婚?」
他笑得很乖,搖了搖我的手指。
「求婚?你不已經是我老婆了嘛?」
我瞠目結舌。
就聽他小聲地說。
「戴上戒指不摘下來就當你答應了啊。」
……
???
這狡猾的男人!
「你給我回來!這不算!重新求!」
一只晃晃悠悠的蝴蝶飛進面館。
春色無邊里。
我想,我到底是抓住了。
抓住了我的光。
他很亮。
一如年少時那麼亮。
-完-
白框涼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