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我們去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吧。」
「……」
13
我被陸傷囚禁了。
他抱我時,大概在我后頸注射了什麼東西。
我醒來后,就在這個空無一物的房間里。
每個縫隙都查看過了,一塵不染,門口是密碼鎖。
我身上的通訊設備全被拿走了,連衣服都換了一套。
我開始懊惱自己的大意,為什麼在他面前就從不設防呢。
上次在便利店跟蹤他是,這次也是。
雖然亮著燈,但這個房間一個窗口都沒有。
我沒法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這恰恰對于我來說是最煎熬的。
我開始強迫自己計數,
在數到第七千二百三十多秒時,房間的門開了。
推門而入的男人看見我,好像沒什麼意外的表情,
他甚至還有心情朝我揚揚眉毛。
「睡得好嗎?」
如果手邊有任何一樣東西,我絕對會拿起來砸到他的臉上。
不過,很快,他遞給我可以砸的東西。
大概是帶給我吃的東西。
餛飩之類的。
我猛地把這些東西全蓋在他的臉上。
他沒躲。
我看著湯汁順著他眉峰向下滑去。
他只是輕輕地開口問我:
「不喜歡嗎?」
「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了。」
不知何時,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成了武器。
狠狠地刺在我的心臟上。
「滾。」我只能開口對他說。
……可是,與其罵他,我更想罵我自己。
男人站在那看了我一會,然后轉身退了出去。
我以為他再也不會來。
結果他洗了趟澡換了套衣服又進來了。
還給我帶了件東西。
一個小鬧鐘。
「我知道你最需要的是這個。」
……鬧鐘擺在床頭,這樣我就能知道時間的流淌了。
這確實于我來說無比重要,但我卻厭惡給我這東西的人。
「你可以離開嗎?」
我背過身去,不看他。
「這可不行。」
男人卻直接在我身旁躺下。
「我還想跟你一起過夜呢。」
這樣的話,無異于點燃我的怒火。
我猛地拽過他的衣領,
「你以為這樣子就能逃避一切嗎?」
「我是警察,我失蹤很快就能被發現,你能關我多久?」
「你覺得這樣的路還能走下去嗎?」
「跟我自首……好不好,陸傷,自首的話……」
我還能說什麼呢,自首的話。
我慢慢,慢慢,地矮下身去。
「自首的話,坐牢,我就陪你一起坐,死刑,就陪你一起死……」
這句話,多幼稚啊。
可我不知道怎麼辦了,巨大的負罪感快淹沒過我。
直到他握住我的手腕。
我感受著男人的指腹細細地摩挲過我的腕心。
聽見他低沉的話語。
「乖乖,這是你第一次碰我。」
「如果這樣能讓你關心我的話。」
「做什麼我都愿意。」
「……」
我倆根本就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他俯身壓在我身上,我奮力地掙扎,直到他牽過我的手腕舉到頭頂。
摸著我的臉頰跟我說。
我再動一下,或許什麼擦槍走火的事他都可能干得出。
……
到底,他的身手比我要好。
我知道打不過他,為了保持清醒,我只能很別扭地被他抱著。
還好,也只是抱著。
一晚上,他什麼事都沒干。
那晚,我卻出乎意料地睡著了。
夢里,我在一片花海之中。
跪在一人的身旁。
他的胸口冒出一朵朵血花。
我哭得很厲害,特別特別厲害。
我過去看。
是陸傷。
他緊閉雙眼,好像再也不會醒來了。
14
之后的好些天。
陸傷隔三岔五地就來。
他來的時間特別隨機。
但一點想把我放走的意思都沒有。
我只知道已經過了快一個星期。
除此之外,外界的一切消息,我都沒有接觸的途徑。
他來時,也總跟我說些有的沒的。
我甚至都懷疑他的精神狀態是不是正常。
總是抱著我跟我說快結束了。
說要帶我去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之類的話。
而我只是在思考怎麼說服他,或者怎麼跟外界取得聯系。
那天,他回來得有些早。
其實我知道他的工作很忙。
而關我的這地方應該比較偏僻,所以他是硬擠出時間陪我的。
他帶了一大盒蛋糕回來。
其實他衣冠楚楚,乍一看完全沒什麼不對的。
但出于職業習慣,我一瞬間就嗅到了他身上與平時不一樣的氣味。
鐵銹。
是血的味道。
他蹲在我身前,把蛋糕拿出來給我。
甚至有心情關掉燈,點上蠟燭讓我許愿。
哦,對。
今天,是我生日。
我沒看蠟燭,也沒看蛋糕。
盯著他,跟他說。
「你把衣服脫下來。」
他愣在那,有些訝異。
「我說,你把衣服脫下來。」
我重復一遍,他就笑了,嘴上調笑我,手卻捂住領口。
「這麼著急啊,我……」
我猛地撲向他,扯開他的衣領。
他的身手很好的,可很明顯,這次,反應遲鈍了。
我拉開他內里的衣服,而后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我不知道是怎麼樣的鈍器,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盡管粗略地包扎著紗布,可此時,血紅依舊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我拽著他的衣領。
「你是去火拼了嗎?」
「你還真是去混黑社會的啊?」
「麻煩在我把你送去監獄之前,別把自己整死了好嗎?」
……
只有盈盈的燭光,照著我和他的眼睛。
他盯著我看,然后,就忽地把我摟進懷里。
我聽見他的低喃,就在我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