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然是陶繁星做了些什麼事情,讓她媽媽攔住了我的項目。
我賠笑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您指出,我一定改正。」
范副局長卻一走了之。
A 城分公司的領導逼問我到底哪里開罪了貴人。
我咬著牙,把眼淚往肚子里咽。
「沒什麼得罪的地方,我能處理好。」
話雖如此,我沒太有信心。翻來覆去地在想,陶繁星啊,你為什麼就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成為你老公的白月光,我就要永世不得超生了嗎?
吐槽歸吐槽,再憋屈,也必須把項目的事情做好。
接下來的幾天,我鍥而不舍地給衛延打電話。
終于打通,接電話的卻是陶繁星。
聽完我低聲下氣的道歉和解釋,她只是冷冷道:「羅清曉,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嗎?你知道為了保住這個孩子,我打了多少針,受了多少罪嗎?」
10
雖然知道她腦回路清奇,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我試探著迎合:「是啊,母親是很偉大的,能成為你的寶寶,他很幸運。」
陶繁星卻嗤笑道:「所以我在想,你和衛延,居然暗地里勾搭了那麼久,還一直瞞著我。我不舍得打掉孩子離婚,但我總得出一口氣吧?」
這又是從何說起。
我盡量溫柔地解釋:「繁星,我不是早跟你解釋過了嗎?我和衛延只是同學關系,我們上學的時候就沒怎麼說過話,高中畢業以后,更是絕對沒有做過任何超越同學界限的事情。」
話音剛落,陶繁星就笑了。
「我被你騙了一次,第二次再上當,我不就是傻子了嗎!
「羅清曉,你們 QQ 消息聊了幾千上萬條,這還沒有超越界限嗎?
「幸好我查了他的手機,否則,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蒙在鼓里。
「你這種陽奉陰違的小人,會遭報應的!」
忙音傳來。
我一陣迷茫。
我什麼時候和衛延聊過天?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問題的答案,只好憑借著陶繁星的只言片語,去翻自己 QQ 好友列表。
翻著翻著,我突然后背發涼。
上大學的時候,我加過一個兼職群,里面有人加我。
雖然和此人素不相識,但談起天來,竟有似曾相識之感。
于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我們彼此交流各自在學校的心得,分享最近的心情、看過的電影,聊得還挺投機。
后來,我在大學里談了男朋友,而這位網友忙于考研,聯系得越來越少。
直到一年多之前,我再去跟此人發消息,發覺他已經拉黑了我。
我還悵然若失了一陣子。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人,是衛延。
唐雪曾經跟我開玩笑,說為什麼衛延喜歡我,卻不接近。
但也許,這就是他接近我的方式。
在接近三年的時間里,我們都通過網線在聊天。
衛延知道我是羅清曉。
而我,不知道他是衛延。
事情就這麼擰巴起來了。
衛延暗戀我,我不知情。
但我又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跟他聊天,語氣親切。
這兩件事情都撞到了陶繁星手里。
她此刻必定是鐵了心要「懲治」我的不誠實。
然后,我耗費半年心血的項目,栽到了陶繁星媽媽的手里。
事情的關鍵,還是衛延。
但他現在完全躲著我,不肯糾正他媳婦的這個可怕認知。
我急得整夜失眠。
就在我走投無路、求告無門之際,更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我接到了解雇通知。
公司領導準備踢掉我。這樣,項目就可以順利運行。
B 城總公司的領導早就看我不順眼,現在更是多了開除我的理由。
我據理力爭,吵了整整一個下午,卻也只換來 HR 同意支付經濟補償金。
但我怎麼可能吞得下這口氣。
最近這段時間的遭遇,我沒瞞著盛致寧。
他很快從自己的渠道尋來一位專門做勞動仲裁的朋友。
然后,親自陪著我,跑前跑后,向勞動仲裁委遞交材料。
我把勞動仲裁回執單拍給衛延。
「我真的不知道當年和我聊天的人是你。我也從來無意破壞你的家庭。能否請你從中斡旋,開解一下繁星?拜托了,我真的承擔不起失去工作的損失。」
回應我的,是一條 15 秒的語音。
是陶繁星,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說。
「羅清曉,你丟了工作嗎?挺好的,不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等著吧,你還有福氣在后頭呢。」
11
一句話,噎死我。
我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叫囂。
事實證明,陶繁星說到做到。
當晚,微博上再次出現了一個帖子。
博主指名道姓地說,羅清曉是個破壞旁人家庭的壞女人。
長達數年的時間里,她一直跟衛延糾纏不清。
哪怕在 B 城工作,也要試圖返回 A 城,繼續勾引衛延。
爆料者依次放出了幾批照片。
把我和衛延作為網友時對于電影劇情分析的對話移花接木,拼湊成我「不知檢點」的說明。
又把我和衛延針對我項目的討論,剪貼成我「破壞家庭」的力證。
最后,放出一張我當初贈送水果禮盒時手寫的賀卡,用于說明我「明知對方妻子懷孕,仍然跟丈夫糾纏」
。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陶繁星在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