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郁魚清清白白地來,帶著污水一窮二白地走。
狗公司,不做人。
站定在顧燁門口,剛想敲門的手,翻轉一圈直沖沖地進去了。
我現在的怨氣不比鬼少。
「顧燁,我明明已經證明自己的清白,你什麼還要開除我。」
他拿著手機劃拉的動作停下來,一臉詫異地看著我。
懵懂無知的神態,演技直逼好萊塢明星。
我持續輸出:
「我媽上次找人算了,我的命格旺你的公司,沒有我你的公司遲早得散。」
「到時候你破產了,求我都不會回來。」
我說得口干舌燥,顧燁的神色還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似笑非笑的神色,配上比我人生規劃更清晰的下顎線。
嘶。
我承認,我可恥地心動了。
我一咬牙。
「行,開除就開除。」
「但……讓我親一口可以不?」
我靠近顧燁那舒適的老板椅,順勢將他摁倒,將他禁錮在沙發和我的懷抱里。
下了極大決心,傾身而下。
顧燁驚得掌心的手機一松,順勢掉在我的腳邊。
我本來要落下的唇一滯。
原因無他,他手機亮起來的對話框我眼熟得很。
我轉頭看著顧燁,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那幾個字:
「老師?」
「顧燁?」
我就說這個老師招式詭異,盡是餿主意。
此時此刻,憤怒比怨氣還強烈,直沖天靈蓋。
真的很想要刀了顧燁。
「顧燁,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這會顧燁的臉色再也維持不住,幾乎是縮著脖子解釋:
「啊……」
我幾乎是氣笑了。
「兵行奇招,你真行。」
他此時只能拿手捂著臉,蒼白地辯解: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看著他這樣,我想起他之前慫恿我的事情。
強吻。
我一把撥開他的手掌,又兇又急地吻落在他的唇上。
反正都要辭職了。
不親夠本那不就虧了嗎?
直到親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才慢悠悠地湊近到顧燁的耳邊。
刻意壓低的嗓音挪移低語:
「喜歡這樣?」
「你挺悶騷呀。」
看著顧燁臉脖子處都蔓延著粉紅,我在心里吹了吹口哨。
霸總語錄。
蕪湖!
14
神色滿足地離開顧燁的辦公室。
怪不得有句話叫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郁某人現在相當認同。
迎面撞上神色焦急的特助,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郁魚,你去哪里了?」
「不是讓你交接完就去肖白的工位上報到嗎?你還在這里閑逛干什麼?」
我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去肖白工位上干什麼?」
特助一臉看白癡的眼色看著我:
「肖白因為造謠被開除了,她的位置由你暫時頂替。」
我:「你確定升職的是郁魚嗎?」
「確定。」
嘶。
我要瘋了。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回想我把顧燁摁在凳子上不停地親吻的畫面,還有最后神叨叨學霸道總裁說話。
揪住自己的臉狠狠地掐了一把。
痛。
我肯定是在做痛夢。
實在看不下去的特助出言打斷了我:
「行了,你快點去收拾東西,等會記得去人事部報到。」
戰戰兢兢地工作了一周,奇跡般顧燁沒有找我的麻煩。
雖然我媽經常吐槽,腦干像是被抽干了一樣。
可作為一個成年人,我很清楚顧燁三番五次逗弄我的意思。
我也不敢說我對顧燁毫無心動,但職業打工人莫得感情。
我能連喝兩杯奶茶外加第二份半價,他喝珍珠奶茶都要放保溫杯。
門不當戶不對。
不合適!
好吧,就是我咽不下被騙的惡氣。
所幸公司很大,刻意避開,我和顧燁也見不到幾面。
偶爾的幾次見面,當著顧燁的面我將頭自然而然地低下。
我就看不見他的眼神。
看不清他眼里閃耀著異樣的光芒,看不見他眼里多了些什麼,看不見他眼底的灼熱,一眼能燙傷的高溫。
15
除夕夜。
跨年的煙火沒等到,一通陌生的電話先一步到來。
沒見過的數字,異地號碼。
隨手掛斷。
又再次打進來。
煩躁地接起電話,口氣不善:「喂?」
出口的怨氣比鬼都大。
對面顯然沒有預料到我的語氣不善,一時間竟然沒人出聲。
只能聽到獵獵的風聲呼嘯吹過話筒,連帶著我這邊也吹起一陣響動。
長久無人說話,我更加不耐煩。
「說話啊,逗我玩呢。」
對面才七嘴八舌地開始跟我開玩笑。
為什麼說是開玩笑?
因為他們說顧燁在他們手里,需要二十萬贖金。
顧燁,霸總本總,身價千億。
綁架顧燁只為了敲詐二十萬,你把他衣服扒了都不止這個數。
詐騙犯除夕夜都要沖業績。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接過電話一邊敷衍,一邊在網絡上找到車禍現場的聲音。
臉上的表情是趣味十足,聲音卻表現得擔驚受怕:
「大哥們,二十萬我馬上就給你們送過來,請你們一定不要傷害我們總裁。」
「我現在就開車送贖金,麻煩你們給一個地址。」
詐騙犯那邊聽到我的回應瞬間樂了,我甚至還聽到了啤酒罐碰撞的聲音。
這是已經在慶祝上了?
吵吵鬧鬧好一會,才有一聲粗壯的男聲打斷他們的喜悅:
「行,你送到翻斗花……」
他的地址還沒有說完,車禍的音頻強行插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