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厚著臉皮:好嘞,校長你放心!
放下手機,陳嘻嘻一臉高深莫測地看我:「悅悅,孺子可教也。」
頓了頓,她又說:「來,姐教你,征服男人第一步,迎男而上!」
就這樣,到達麗江的那天,我做足了心理建設:迎男而上!!
我從機場的廁所出來,陳嘻嘻不見了人影,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我邊給她發信息,邊往外走去。
忽然有人喊我:「謝老師,這邊!」
我一回頭,愣住了。
是 XX 支隊的消防官兵們。
穿著便服,齊刷刷一排,像小白楊似的。
我拖著行李箱走過去:「你們還來接機了啊,辛苦辛……」
唰地一下,他們把一張橫幅拉了開來。
上面寫著:歡迎 XX 中學謝老師參加 XX 支隊鵲橋會活動。
失蹤了的陳嘻嘻指揮他們:「三二一,來——」
這群小白楊們齊聲:「鵲橋相會,感謝有您!」
我愣了一下,捂著臉,掉頭就跑。
四字格言被我悉數拋到腦后。
我社恐,真的。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我抬頭,是徐柏然。
他撓了撓頭,有點懊惱:「謝老師,你別生氣,他們沒有惡意,就是調侃我成習慣了。」
很應景地,身后傳來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喔唷」聲。
我連忙擺手:「我沒生氣,我,我就是有點害羞罷了。」
徐柏然好像生怕我要走似的,搶過我的包,自己拎著。
一起來接機的還有電視臺的吳記者。
他眉飛色舞:「謝老師,你和徐柏然的故事太火了。現在大家都愛嗑 CP,特別是你們這種,既有軍民一家親,又有教師 X 消防官兵的標簽,非常正能量啊。」
陳嘻嘻在幫我套話:「吳記者,聽說徐柏然很優秀,是不是真的?」
吳記者笑了:「哎呀,這個小伙子不得了啊,年紀輕輕的,就跟隊伍立過功。從來都是吃苦在前,享樂在后的,謝老師,你放心沖!」
徐柏然低聲說:「謝老師,您別介意,這是宣傳部派下來的任務,所以大家都比較熱情。」
吳記者無情拆穿他:「謝老師,我們這一幫人里,最緊張的就是徐柏然了。今天早晨他五點鐘就起了,他隊友說他光是衣服就換了三套。」
徐柏然望天:「吳記者,我不記得我得罪過你。」
我莫名有點開心,佯裝鎮定:「誒,畢竟是要接受云南省電視臺的采訪嘛,鄭重點是應該的。」
徐柏然默默地看了我一眼。
那邊,陳嘻嘻在跟吳記者聊天:「您主持的是云南省電視臺的什麼節目呀?感覺看見過您。」
吳記者更高興了:「我主持的是相親節目呀,這個鵲橋會,你放心,小菜一碟!」
陳嘻嘻握著他的手:「那就拜托您了!我們是帶著任務來的,不拐跑一個云南消防官兵,就不能回重慶的!」
我怒吼:「陳嘻嘻,你能不能別賣隊友了!」
余光看見,徐柏然笑得好燦爛。
4
兩周之后,鵲橋會正式開始。
吳記者不愧是做相親節目的一把好手。
這次的鵲橋會,形式和以往大不相同。
是以男女組隊定向越野的形式開展的,男方全程蒙眼,女方全程腳不能著地。
簡而言之,就是你是我的眼,我是你的腿。
吳記者振振有詞:「現在群眾就喜歡看接地氣的、有笑點的活動嘛,我們搞宣傳的,就要做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節目。」
行吧。
組隊的方式是女生蒙眼選人。
我戴上了眼罩,跌跌撞撞往徐柏然的方向走去。
哎,我來遲了,列隊的時候,和徐柏然相隔十萬八千里。
眼下場地里到處都是亂走的女生,我方向感一向很差,實在沒把握能走到徐柏然身邊。
更何況……萬一有別的女生也看中了徐柏然呢?
他可是里面最帥的那個。
正想著,我突然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
我正要往邊上挪,手腕被人拽住。
我聽見了徐柏然帶著笑意的聲音:「謝老師,好巧。」
啊,真的好巧,看來我的方向感還沒那麼差……
吳記者客串主持人,握著話筒大喊:「徐柏然你干嘛呢?!說了男生不許動,你怎麼跑到謝老師面前了?」
徐柏然緊緊握住我的手,光明正大說瞎話:「我沒動。」
周圍的消防員們起哄。
「我作證,他沒動,是他的腳不聽指揮。」
「不是他動,是心動,是地球轉動!」
「是謝老師的引力太強,不由自主!」
我的臉紅得很徹底。
徐柏然幫我摘下眼罩,手指輕輕,擦過我耳朵。
天光透亮,云影徘徊,我重新得見光明的那一瞬間,看見的就是徐柏然臭屁又得意的笑容。
像一棵年輕的小白楊。
「要多多指教了,謝老師。」他說。
5
發令槍響,徐柏然立刻把我抱了起來。
嗯,又是公主抱。
他的手臂堅實有力,分外有安全感。
「往左走,走五步,好,現在有一個需要蹲下才能通過的橫桿……你抱著我可以深蹲嗎?」我忽然有點擔心。
徐柏然勾唇笑了:「謝老師,抱緊我。」
他猛然下蹲,我猝不及防,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不可避免地,與他呼吸相聞。
他忽然說:「花香。」
我沒聽清:「什麼?」
他笑了笑:「沒什麼。」
終于走到了最后一項,躲避激光束。
誰存活到最后,誰就能拿主辦方預備的大獎。
綠色的激光束從四面八方穿過來,每次會有五秒鐘的預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