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7
接下來的路程,我一直在閉目養神中度過。
耳邊似乎一直有嘈雜的人聲在叫囂:「我讓你預知劇情,明明是想讓你規避陷害,跟傅遠恩愛一輩子的,你怎麼可以用來算計他!」
我睜開眼,發現車里所有人都面色如常。
看來,只有我一個人聽得到這個聲音。
我透過車窗,看向星點斑駁的夜空,嘲弄地掀了掀嘴角,做了個「那又如何」的口型。
28
顧思源說得沒錯,我的確做了一些小小的算計。
因為在我的記憶里,我變成植物人的契機并不是為了救傅遠。
相反,開車撞他的那個人就是我。
只可惜他毫發無傷,而我卻成了植物人。
29
四年前,我唯一的妹妹殷容容從大學畢業,和我進了同一個電視臺工作。
她做的是新聞記者,而我則在臺里做著文字編輯的工作。
我跟她約定,等過段時間,就向上面申請把我們調去做旅行美食的節目。
這樣一來,我們既有了穩定的工作,工作的主要內容又可以完美履行的讀書時候的愿望。
那段日子,我們過得忙碌且充實。
我策劃了一個廣受好評的臺本,一舉破了臺里塵封多年的記錄;
殷容容則拿到了好幾個大人物的獨家專訪。
我們積攢了向上申請的資本。
就在準備提交申請的當天,我的直系領導告訴我,下午有一個大人物要來臺里做客,她為我爭取到了接待的機會。
在這次莫名其妙的接待中,我認識了傅遠。
他對我一見鐘情,很快就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他年輕而英俊,渾身都是儒雅內斂的氣度。
我很快淪陷其中,與他成了正式的男女朋友。
可在不久之后,我就發現了傅遠對我有著極強的掌控欲。
他背著我截斷我的一些快遞和信件,在他經手之后才會轉交在我手上;
同時,我留意到,但凡是臺里跟我多說了幾句話的男性同事,不出一個星期,就會被調到其他地方去。
到了最后,他開始不斷暗示我辭掉工作,憑借他的萬貫家財,他一定可以養活我。
我對這種病態的感情感到抗拒,于是正式向他提出分手。
傅遠只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揚起他慣用的溫潤的笑。
「宋宋,那我還能邀請你吃最后一次飯嗎?」
相處這些日子,我并非毫無感情,于是再三考慮下還是同意了。
可我沒想到,傅遠把我騙到傅家別墅的目的,竟然是想把我囚禁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被囚禁。
所以我才會在之前再一次被鐵鏈銬住的時候感到熟悉。
傅遠切斷了我與外界的一切聯系,我甚至無法做出有效的求助。
所以當殷容容混進別墅來的時候,我又驚又喜。
她告訴我說:「姐姐別怕,我找到你了。」
我們找了個合適的機會,趁著傅遠沒防備,連夜偷跑了出來。
我們甚至離開了海市,就快要抵達一個嶄新的城市,開啟一段嶄新的人生。
可是在逃出生天的前夕,我們還是在一家民營賓館里被傅遠找到了。
我又被帶回了傅家,殷容容卻不知所蹤。
為了打探出殷容容的下落,我每天對著傅遠虛與委蛇。
最終,我從醉醺醺的傅遠嘴里套出話來。
他說,他把我妹妹賣了。
我一瞬間感到天旋地轉。
我的妹妹,我唯一的血親,就被他輕飄飄的一句「不聽話,賣了」給葬送了人生。
我抱著最后一絲期望,繼續托人打聽,得到的就是她去世的消息。
那一刻,我血氣上頭,把傅遠約在了沿海大道附近,一腳油門踩下去。
我以為我們能同歸于盡。
可當我睜眼,我再次看到了傅遠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并且我發現,對于車禍原因,他們腦海中的記憶好像與我的不同。
我窺探到了這個世界的運行法則。
它無法強制地控制某一個人的行為,只能在事故發生之后盡力補救,但這個補救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做出你無法補救的事吧。
30
對于殷容容的死,我最深恨的人無疑是傅遠。
可是那些買了她,最終將她折磨至死的人也難逃其責。
所以我算計了傅遠。
傅遠是典型的病嬌霸總人設,手里自然有很多游走于邊緣的東西。
這種東西在現實中當然不合理法,但是世界法則給出的補救是:
傅遠把這些東西隱匿在暗處,由于沒有確鑿的證據,傅遠又有錢有勢,上面自然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今,我讓傅遠把它們暴露在陽光下,讓顧思源這個軍方的心腹親眼所見。
至于入獄后的傅遠會不會在法則的作用下被保釋出來,這就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
因為我相信,總有人不會讓我失望的。
31
果不其然,傅遠進去后沒過多久,就因為突發類疾病去世。
傅氏集團新上任的總裁是傅遠的二叔,以雷霆萬鈞的手段鎮壓了蠢蠢欲動的傅氏集團。
而我也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量越來越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