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埋在他頸側,表情很淡,但眼淚仍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仿佛我們真的是一對剛經歷了生離死別的愛侶。
「阿遠,我原諒你了。」
19
借由太湖石危機,我跟傅遠剖白了心意,仿佛回到了從前我們十分恩愛的日子。
為了向我表忠心,他甚至退掉了與顧思寧的婚約。
我從心底里覺得可笑。
因為在我提出離開以前,他所謂的婚約還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現在看來,竟然也成了他揮之即去的雞肋。
我期待地看向他:「阿遠,我們會訂婚嗎?」
傅遠遲疑了片刻,最終下定決心。
「會的,」他湊上來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個吻,「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會安排好的。」
20
我和傅遠的訂婚宴,在我的提議下,選在了海市數一數二的酒店舉行。
這是我這幾個月來第一次踏出傅家的范圍。
也是我最佳的逃跑機會。
我在心底默念了幾遍顧思源托人帶給我的消息。
「下午兩點半,地下停車庫,銀色面包車。」
屆時,我只要找機會,坐直升電梯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再坐到面包車里就萬無一失了。
在訂婚宴開場以前,我和傅遠分別在兩個休息室穿衣裝扮。
負責給我化妝的是娛樂圈知名的首席。
她四十多歲的年紀,眉目都是溫婉和藹。
她為我戴上了傅遠準備好的珍珠耳墜后,拉開距離將我細細地打量了一圈。
「殷小姐真漂亮,」她眸子都微微發亮,「你皮膚這麼好,比珍珠還要白了。我幾乎都不用修什麼容了,待會兒就給你稍微上點粉底,再擦一點口紅就可以了。
」
我點點頭。
她從化妝包里掏出粉餅盤,粉刷在里面掃了兩下就要往我臉上送。
在這些粉塵的作用下,我又不爭氣地咳嗽起來。
她見我越咳越兇,不免嚇了一跳,關切地遞給我一張手帕。
「殷小姐,你沒事吧?」
我接過帕子,不受控制地咯了一口血上去。
她見到帕子上的血,也嚇得不輕,連忙給我撫背,又想起身去給我倒水。
我拉住她的手,虛弱地說:「沒事的,我只是這兩天有點上火,這是牙齦上的血。」
她將信將疑地看著我。
「我先出去漱個口,麻煩您等我一下。」我說。
見狀,她也不好攔我,只能放我出了休息室。
21
出了休息室之后,我找了個監控的死角,把身上精致繁瑣的禮服脫了下來,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運動裝。
緊接著,我飛快地走進電梯,毫不猶豫按下了負一層。
電梯載著我很快抵達地下車庫。
我抬起目光,迅速地在一眾車輛內用眼神搜尋那輛銀白色的面包車。
有了!
我的視線鎖定在其中一輛車上,車子內部的燈還亮著,顯然有人在里面。
我三兩步走上前去,拉開車門坐到了后座上。
「師傅,我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開車。」
正副駕駛座上的兩個男人似乎被我的舉動弄得一愣,一時之間什麼話也沒說。
我皺了皺眉:「不是顧先生讓你們來接我的嗎?」
他們像是才反應過來。
駕駛位上的胖男人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動聲色地朝身邊的瘦男人使了個眼色。
「沒錯沒錯,我們就是顧先生派來的人,現在就可以走。
」
我的直覺告訴我不對勁,幾乎是下意識握緊了手機。
然而汽車很快發動起來。
就在車身動起來的同一時間,副座上的瘦男人從座位之間的間隙擠到我身邊的位置上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猴子,把她手機搶過來關機,別讓她報了警。」
瘦男人點了點頭,伸長了身體在座后摸了幾下,摸出來幾根繩子和塞嘴巴的布團。
當我被結結實實地綁好之后,我終于意識到,我上錯了車。
這是一輛正在等待同伙的人販子的車。
但是在看到我上車的一瞬間改變了主意,我成了他們新的貨物。
瘦男人熟練地搶過我的手機,在經過一個沒有監控且人煙稀少的路口時,二話不說開窗丟了出去。
此時,胖男人又說話了。
「把她的耳墜一起扯了,你忘了上次我們怎麼差點翻車的嗎?」
瘦男人依言照做。
隨著耳墜被一并扔出車外,我心里的希望又暗淡了一瞬。
按照我對傅遠的了解,他一定會在耳墜里動什麼手腳,以防我逃跑。
如果不是遇上這伙人,我本來也是要扔掉耳墜的,卻沒想到它們竟毀在了人販子手里。
好在……我還有最后一手。
之前顧思源給我的藍寶石耳釘,我一直貼身帶著。
這次訂婚宴,我一直把它含在嘴里,壓在舌頭下。
為的就是如果逃跑計劃不成,傅遠再把我抓回去轉移到其他地方的話,顧思源都有能再找到我的機會。
沒想到兜兜轉轉,它居然成了我最后一道救命的要門。
22
他們用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判斷不出這輛面包車正在朝哪個方向行駛。
車子在平坦的路上開了一段時間以后,我能明顯感受到車輪碾壓過的地面變得崎嶇不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