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我的是一片安靜。陳波嗓音很沉悶，克制著粗重的喘息。氣氛很微妙，我聽到他悶哼了一聲。

「等一下，我過會兒回你電話。」他丟下這一句，匆匆地掛了電話。

我拼命地回撥，他卻再也不接了。沒過多久，陳波手機直接關機。

直到后來我才反應過來，女兒失蹤的時候，他那邊奇怪的聲音——是他正在和那女人做。

4

我一個人去學校調取監控錄像。監控里顯示，每次我送佳佳到夏令營門口，我走后，佳佳都站在門口徘徊不進去。等我離開幾分鐘，陳波就出現，把女兒帶走了。

陳波果然回了北京瞞著我，還接走了女兒！

就在這時，陳波給我回電話了：「剛才有點兒事，佳佳沒事兒，在她姥姥那兒。」

陳波周旋在我跟我媽之間撒謊。我媽一直以為讓佳佳退出夏令營是我的主意，還說陳波說我最近做課題很忙，沒空帶女兒，叫我媽有事兒找他就行。

那一刻我有不好的預感。我能通過律師的渠道知道如何轉移財產，陳波不傻，他也行動。

果然，當我給夏令營負責招生的老師打電話后，老師告訴我，陳佳佳的爸爸已經帶她辦了退費手續。給佳佳交的 18000 元的入營費，陳波已經拿走了。不僅如此，我又給佳佳即將要上的小學招生辦打電話，對方也告訴我，陳佳佳的退學手續已經完成。

學籍清空，學費全退。而辦手續的人，就是陳波！

那一刻，我真的「三觀」震碎！

北京的學校競爭多麼殘酷全國盡知。那些年我帶著佳佳東奔西走，費了多少力氣才把她送進這個小學。

現在陳波就為了拿這些錢，連女兒上學的路都給砍斷。而這些錢，不用查也知道，他是為了給許荔。

得知佳佳被退學的噩耗后，我昏迷了。

再次醒來時，我人已經在醫院。

我媽牽著佳佳在病床旁守著我。陳波沒來，老人一眼就看出我們的問題。只是沒有了解到哪一步，她也沒有問。

「我和佳佳先去給你買點兒吃的，你，好好休息。」我媽走后，我一個人看著病房慘白的天花板，呼吸沉重。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

「進。」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醫生走了進來。

我看他不像我們科室的人，問：「你是誰？」

「厲老師，我聽說您病了，趕緊來看看。您現在感覺還好吧？」

「你認識我？」

男醫生一表人才，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您忘了？我以前是您學生許荔的男朋友，還蹭過您幾節課呢。」

我想起來確有其事。兩年前，許荔是有個我們學校同校不同專業的男朋友。小年輕戀愛分手換得快，但是許荔四年期間只戀愛過一次，所以這個人我還真有點兒印象。

現在提到許荔，無疑是在我傷口上撒鹽。我剛琢磨找個借口把這個許荔男朋友支出去，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跟許荔怎麼分手的？」

男生沉思片刻，說道：「不瞞您說吧，是我提的分手。」

「有一次我無意之間看她的手機，里面的東西，讓我接受不了。」

「我看到過她和您先生上床的視頻。」

5

許荔的前男友讓我知道，她和陳波茍且在一起比我想象中還要早。

一年前，是許荔這屆學生的畢業季。

那一晚，我叫了年級里七八個得意門生在家喝酒暢聊。夜深，我下樓送另外幾個已經喝醉的學生上出租車，許荔說留在家里幫我收拾碗筷。

就是在那段時間里，陳波和她做了。

視頻里，許荔在廚房里洗碗。然后陳波推門進來，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很快就黏到了一起。

視頻是許荔自己錄的，她前男友一次幫她修電腦發現了這些下三爛的東西。她錄制的不僅有陳波，還有很多別的男人。

唯獨陳波這一份，他保存了下來，想著有朝一日找機會發給我，卻始終沒有那個勇氣。

那視頻，我看了沒幾秒就點了關閉。畫面粗濫不忍直視。我只知道，不僅是廚房，還有我們家各個角落，甚至在佳佳的房間……我惡心得干嘔。

「厲老師，我想過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可這一年來，我沒有一晚睡得好，今天在這里碰到您，索性我就一股腦兒都跟您說了吧。」

許荔前男友說，這不是她第一次了。電腦的那些視頻里，全都是這樣的「大齡男人」，他們大多事業有成，已有家室，而且還有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有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