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億嘉沒再接話,像是懶得再理我,收回視線。
我緩緩出了口氣,摸著口袋里的紅繩更忐忑了。
陳億嘉果然如同傳言中的不好接觸。
而且,他果然不記得我嗚嗚。
如果說我在學校是無人問知,那陳億嘉就是無人不曉。
不說別的,單看那張臉和氣質,就夠讓人牽腸掛肚。
能和他說上句話就夠小女生開心半天了。
我比較幸運,能和他說上三次。
第一次早上,我抱著全宿舍早餐往回走,冬季太冷,食堂門口掛上了厚門簾。
里外兩層。
我看著手里滿當的飯左右為難時,陳億嘉抬頭撐開了門簾,眉眼淡淡的撇過我一眼。
我忙趁機走了出去,點頭,「謝謝。」
第二次晚上突然停電,提前下了晚自習。
回宿舍的路上漆黑,我拎著書往回走的時候,被人一擠,書本掉到地上。
被陳億嘉撿起隨手撿起丟了過來。
我忙的接住,點頭,「謝謝。」
你以為兩次都是謝謝嗎。
并不。
第三次我說的抱歉。
自從前兩次有了接觸,我對陳億嘉的好感蹭蹭上升,期待著下一次的相遇。
但自那以后就再也沒有近距離接觸了。
我心里撓撓。
于是處心積慮想要上前要個微信,在看到他眼里的拒人千里的寒意時。
我一緊張,錯不開步子踩了他一腳。
正準他的小白鞋。
我忙低頭道歉,「不不不好意思。」
陳億嘉臉色說不上難看,但絕對不好看。
看的出來他是想罵人的,但還是忍住了,最后涵養極佳的扯了絲笑,掉頭走了。
輕微聲響扯回注意,我回過神。
陳億嘉合上書,起身去了廁所。
我摸著口袋里的紅繩,下意識看了眼他的背影。
優秀的人無論怎麼看都是賞心悅目的,都說上天是公平的,那我怎麼沒看出來陳億嘉關上了哪扇窗。
我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拿出紅繩。
那顆圓石還留存著絲溫度,摸起來十分順手。
我翻開陳億嘉的書,趁著空當將這手繩夾在書里,撫了撫書面恢復原樣才安心坐回座位。
「物歸原主物歸原主。」我低聲喃喃著。
順手這紅繩實在非我所意,陳億嘉下次睡覺的時候還是牢牢系在手上吧。
這一想法冒出來我實在心驚膽戰。
什麼叫下次牢記。
別在有下次了。
烏鴉嘴靈驗的不要太快。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看到陳億嘉的緣故,半夜醒來,如雷貫耳的鼾聲響起。
我徹底僵住了。
不是吧,還來?
我覺得一句臟話已經概括不出我現在的心情了。
原地躺平緩了一會,我開始試圖說服自己平靜下來。
陳億嘉近在咫尺的距離,呼吸聲格外淺,和其他臭男人們不一樣。
只要一想到目前和陳億嘉在一個床上,我的心跳就止不住的加快。
陳億嘉啊。
我日思夜想這麼久的男神。
我哪來這麼大的福氣。
我激動的偷偷抹了抹淚,正當這時候,床鋪咯吱響。
我一怔,豎起耳朵感受這莫名熟悉的感覺。
幾乎條件反射裹被子悶頭一蓋。
下一秒,穿鞋走路的聲音隨之響起。
按著方向來看,又是上次那位兄弟。
尿頻。
我暗暗的想,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也不知這次是太困了還是我運氣好,這兄弟沒發覺陳億嘉床鋪上可疑的凸起。
又倒頭睡了。
我松了口氣。
悄悄掀開一絲被角偷偷看他。
陳億嘉睡著的模樣比平日里顯得柔和許多,難以想象這種人到底是怎麼生的這麼優越。
即使貼這麼近,我也不敢有所動作。
下意識覺得陳億嘉天生就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我不敢褻瀆。
躺著躺著也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睡過去之前,似乎看到陳億嘉顫了顫睫毛。
第二天一早,我盯著雞窩頭坐在床上,看著手腕上的紅繩陷入了沉思。
更離譜了,都系上了。
我將這紅繩摘下放在手心翻來覆去的看,想看透這其中有什麼奧秘。
但很顯然,看不出來。
無奈作罷,揣進兜里進了圖書館。
書擺在面前哪里看的下去,總這樣竄到男生宿舍算怎麼回事。
我絞盡腦汁,唯一想出來的辦法,就是等考完放假再去一次寺廟。
幽幽嘆了口氣,轉頭瞥見了陳億嘉,我摸著手里的紅繩,有些心虛。
他還坐在那天的位置,面色看起來不太好,那書本放在桌上好久都沒翻一頁,估計是為這紅繩的緣故。
忽的有種油然而生的憐憫感,我的男神,似乎還挺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