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情連忙把我話頭打住,「你在這等我,我上去換個衣服化個妝,二十分鐘。」
「你居然連今天都忘了,」我哭嘰嘰的,「誒,是不是因為,上次看到你和班長,你們倆?」
顧情伸手拍我腦袋,「你想啥呢,都是姐的過客,我看著像是會吃回頭草的人嗎?」
說完,她瀟灑地轉身走了,
留我一個人坐在原地。
其實我覺得她還是會的。
顧情恐高,我怕鬼。
于是我拉著她去坐過山車,她拉著我去鬼屋。
她從過山車下來腿都軟了,
我從鬼屋出來臉都白了,
但有一個共同點是,我倆嗓子都啞了。
我們倆從懂事起,每年這一天都會去游樂園。
算一算這一風俗流傳也有五年了。
然而我倆還是菜得一批,
沒半點長進。
算了,好累啊,手牽手去玩碰碰車好了。
哦還有旋轉木馬,
我和顧情都覺得,旋轉木馬才不是什麼殘忍的游戲,追都追不上什麼的,
人與人之間,就該保持合適的距離,
馬和馬之間也一樣。
這樣有利于關系長久穩定。
夜幕降臨,我倆去吃了燒烤,小酒點上,燒烤什麼的七七八八點了一堆。
顧情看了看正在啃雞翅的我,「周嶼對你怎麼樣,好不好?」
「挺好的。」我擦了擦嘴上的油,「情情,你不對勁,跟我說說?」
顧情喝了口桌上的啤酒,眼眸低垂,「她回來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顧情口中的她是誰,
這下好了,雞翅也不香了。
顧情其實是她爸爸和媽媽一夜情生下的孩子,而她一直是由爸爸撫養長大。
顧情媽媽一生下她之后就離開了,后來據說是出國了。
顧情的爸爸很愛她媽媽,可是一廂情愿的孤注一擲就注定只能愿賭服輸。
顧情曾經說過,她看到過自己的爸爸拿著那個女人的照片發呆,那張臉,跟她自己長得很像。
她說,不知道爸爸看到我,心里難不難過,明明我那麼像她,可是我又不是她。
顧情從來都不叫她媽媽,只是稱呼她為「那個女人」。
我把手擦干凈,坐到她身邊攬著她的肩膀,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叔叔肯定不難過的,你那麼好看又優秀,叔叔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我看向天空,「叔叔只是會覺得,情情沒有媽媽的陪伴,會不會很難過呢,會不會想媽媽呢?」
「其實你也想她的,對吧?想問問她,為什麼當初要離開,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生下你?要不咱們就去見見她吧,就像你跟我說的,我們總該解開心結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你知道的,你永遠是我和叔叔最寶貴的人了。」
感覺到她在輕微地顫抖,我伸手環住了她的腰。
她拿起桌上的酒一瓶一瓶地喝,我也沒有阻止她。
反正有我在呢,
我會永遠在她身邊的。
十七
顧情喝醉了,
有點不清醒,走路搖搖晃晃地,
一點都沒有平常那種酷酷拽拽欠揍的樣子,
真是可愛極了。
我打電話把周嶼叫過來。
他來的時候,我正舉著手機拍顧情的丑照。
哈哈哈哈哈真是又可愛又好笑。
真是可惜了顧情不撒酒瘋。
周嶼無奈地坐在我倆對面。
我看了他一眼,「吃飯了嗎,吃了沒吃都把桌上剩的都吃了吧,不然好浪費的。」
其實桌上也沒剩多少了,顧情沒咋吃就喝醉了,
而我白天玩得太累沒怎麼吃,晚上實在太餓,吃了大概也有三分之二了。
我可沒有欺負他。
周嶼乖乖照做,邊吃邊問我:「游樂園好玩嗎?」
他一臉哀怨,
也是,昨天他就問我能不能帶上他一起,被我無情拒絕。
姐妹局,男人摻和個什麼勁?
我揉了揉他的頭發,說:「乖,下次帶你去。」
然后我又捏了捏他的臉,手感真好,「你今天做什麼呢?」
「早上去圖書館了,下午教授找我有事,傍晚一個學長喊我一起吃飯,然后現在又被你叫過來,讓我吃這冷菜冷飯。」他一臉委屈巴巴的,我看了就想笑。
于是又伸手拔了拔他的耳朵,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還委屈嗎?」
他立馬點頭,臉紅通通的,「委屈死了。」
我突然想起來他吃不了辣,而我和顧情兩個人無辣不歡。
這燒烤他怎麼吃得了啊,還一聲不吭地吃了這麼多。
我連忙站起身來,對他說:「幫我看著點顧情。」
然后跑到收銀臺旁邊的冰柜拿了兩瓶蘇打水。
「對不起啊,忘記了你吃不了辣。」我把蘇打水遞給他,又敲他的頭,「吃不了辣不會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