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都不是朋友。
只是可惜了,因為跑太猛,我領完獎之后整個人就渾身不舒服,
就是那種,完成了一切之后,如釋重負,突然一下子都放松了的感覺。
然后我就暈過去了,
我,居然暈過去了。
嗚嗚嗚我不要。
我才不要這麼丟臉的退場方式呢。
八
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周嶼一張大臉在我眼前,
我一個激靈,想要坐起來,
又生生忍了回去。
好家伙,我這一坐起來,豈不是就碰到他了,
達咩達咩,
這成何體統。
周嶼一臉被我嚇到的表情,「你,你醒啦。」
也是,這就跟有人突然詐尸一樣。
「我,我只是想……」
我看他想解釋的樣子,就立馬攔住他,「是你送我來醫務室的吧,謝謝你。」
不管他想解釋什麼,我都不太想聽。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完蛋了,是他送我來醫務室的,
我又要上學校頭條了,
「伉儷情深,校運動會的絕美愛情——陪她跑三千米,抱她去醫務室。」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奉陪到底。」
我連標題都替他們想好了。
然后我就看見周嶼顫顫巍巍地給我遞來一壺,紅糖水。
真是感天動地呢。
哦對了,這場景,似乎有點似曾相識呢。
扒一扒那些年我和周嶼與醫務室的不解情緣。
我盯著周嶼的表情,想要看看他的反應,
他站在我床邊,滿臉通紅,看起來有些局促,眼睛不知道該往哪放。
但卻依舊那麼好看。
我暗罵自己沒出息。
我突然開始懷疑,其實我是打著高二那件事的幌子,看上人家的臉了吧。
他又朝我遞來一個東西,我定睛一看,
好家伙,是暖寶寶。
我正需要這東西呢。
于是我麻利地拆開包裝,掀開被子,剛要掀開衣服,看周嶼還傻傻地愣在那,
「我說,這位同學,麻煩你轉個身?」
周嶼如夢初醒般,一連「哦」了好幾聲,立馬轉過身去。
我利索地貼好暖寶寶,用手捂了捂,感覺舒服了一些,對他說:「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啊。」
周嶼轉過身來,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笑著對我說:「這不是我第一次送你來醫務室了吧,是不是還差一句謝謝?」
我看著他,只覺得他那一雙桃花眼,終于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
簡直蠱惑人心,看著看著,仿佛就要被吸進去一樣。
他接著說:「不過也不用說謝謝了,請我吃頓飯吧,季笙。」
我突然懷疑他是不是就在這等著我呢,
合著前面都是扮豬吃老虎?
朋友們,講真,我害怕了。
九
聽了周嶼這話,我虎軀一震,
他記得,原來他記得。
我人傻了都。
這個時候該說點什麼合適呢?
然后我聽見我的手機響了,
是哪路神仙打來的電話,簡直是救命恩人啊啊啊啊,
原來是我家情情。
「季笙,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是不是,又給我作進醫務室了,又是周嶼送你去的,老實說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電話剛一接通,顧情那大喇喇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自帶 3D 音效,
我感覺這聲音在整個醫務室立體環繞。
看著周嶼那一臉「慈愛」的笑容,我感覺頭都大了。
為了防止事態繼續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我急急忙忙說了一句,我沒事,就掛了電話。
硬著頭皮迎上周嶼的目光,我說:「剛才說到請吃飯是吧,請啊,你什麼時候有空?」
魯迅曾經說過,「絕對不能露怯,掌握主動權才是制敵關鍵。」
(魯迅說,「我冤枉啊。」當然,這話他也沒說過)
周嶼的笑容讓我感到,我就像是一只待宰的小雞崽,
「再過幾天吧,等你。」
他仔細把我打量了一番,然后說,「方便了,再請我吃飯。」
「這幾天,你還是好好在寢室種蘑菇吧。」
聽到沒,這貨在嘲諷我前幾天躲著不見人的行為,
這麼小肚雞腸的男人,不能要不能要。
我甜甜地笑著,對他說:「好,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
我感謝你全家呢。
十
說是在寢室種蘑菇,
但我這幾天倒也都沒閑著,
前面不是說了要建模競賽了嘛,
我和同級還有大四的同學們一起組了個隊,
平時我也不干什麼,就劃劃水啊,摸摸魚啊,
誰讓我抱了一群大佬的大腿呢。
而周嶼呢,就這麼消停了好幾天,
我尋思著,這大爺估計也是興致過了,不想伺候了,